见那两良庖娘已将何妈妈按住,平香又唤来一个厨娘,将手中的就递到她手上,道:“十足给她灌下去!”
何妈妈心有警悟,但一时半刻间也揣摩不透苏云娇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唯有照实将那花折鹅糕的做法说了一遍:“每磨细粉,用胭脂糯米二分,玉梗米八分为则,一拌粉,置粉盘中,以梅花泡水细细洒之,以捏则如团,撒则砂为度……后制为花草样,点染胭脂,放于小笼内蒸之。”
然,两个厨娘不为所动,偏头避开何妈妈的目光,此中一人道:“何妈妈还是莫要挣扎,也好少吃些苦头。”
何妈妈见了这般动静,瞳孔一缩,也没了顾忌,抬眼对上苏云娇,厉声问道:“七女人就不怕老夫人惩罚吗?!”
“是。”答得还算恭敬。何妈妈好歹是做过管事的人,常日里气势再放肆,也晓得在主子面前收敛。何况,从田嫂子一脸幸灾乐祸的来找她,说是七女人有请时,她便更加必定苏云娇是来找费事,现在应对起来天然更加恭敬谨慎了。
“蒸好后,在以霜糖撒于其上……”(此法,改于随园食单,雪蒸糕)
“这……”何妈妈支吾半天,不知该如何答复。
闻言苏云娇未语,一旁平香倒是将眉一挑,说道:“哟,看这环境,那小丫头返来没和您说七女人说了甚么?”说完,又笑道:“她莫不是躲着哭去了,还没返来吧!”
饶是何妈妈有几分机警,此时却不知如何应对。她不想自家女儿受罚,也不能说她不把苏云娇放在眼里,一时之间又是严峻又是难堪,竟急出一身汗来。
苏云娇顿时冷下脸来,何妈妈瞧在眼里,竟有几分瘆得慌,这般神情实在不像是十岁小女人该有的,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句话来。
“你女儿的事,我没那心机去管,却也不能就此放过,便将这档子事交给该管之人去管。”
平香一边对劲的看着她们的行动,一边道:“七女人先头叮咛厨房之事,久等未见覆信,故亲至厨房,一询花折鹅糕之事,却不见管事何妈妈。遂令人寻之,未料何妈妈不但偷奸耍滑,还白日酗酒,七女人本不欲究查此事,谁想……”
另一人却淬了一口,道:“你管她何为。”
苏云娇轻呵一声,秀首微摇,微带恼意道:“你若不提那花折鹅糕倒罢了,你既提了,我便要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了。”
公然,又听苏云娇道:“我现在只与你说那花折鹅糕之事。你身为厨房管事,厨艺就算不是最好,也该是拔尖儿的吧?”
苏云娇倒是不介怀,反而笑开了,说道:“没错,我就是来找茬的,就是来找你何妈妈的茬的!”
平香见状,一步踏出,手臂一挥,将一边案上搁着的一篮鸡蛋扫到了地上,“啪啪啪”的摔了个稀烂,而后一扬眉,大声道:“你们还愣着何为,出了事有女人呢,你们还怕些甚么?”
“七女人说得如此直白,就不怕……”
“那糕点做得分歧七女人口味么?”提起那道糕点,何妈妈亦被勾起满肚子火气,直为本身女儿心疼,她好生生的闺女,这些天,每天都要从开通馆里哭着返来几次。她故意教唆别人替她女儿去,怎何如七女人亲点了要她女儿去!
苏云娇再次瞟了何妈妈的衣裳一眼,洁净整齐,哪像是在厨房做了半天事的人?嘲笑一声,也不点破,只又问道:“如此说来,此前你一向都在厨房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