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三多么机灵之人,早知老夫人在不着陈迹地打量他,起先他还能假装不知,现老夫人是光亮正大地看着他。没法,郑三只得整了整衣衿,坐直了身子道:“不知老夫人有何见教。”
老夫人拉她坐下,笑道:“这般欢畅?”
郑三推委道:“我怎敢在将军府里班门弄斧,孔兄谈笑了。”
苏绚:“……”
“叮”的一声狂响,郑三手里的剑被重力飞来的铁锤震得收回“嗡嗡”颤声。郑三只觉手臂一麻,翻身一避。
苏绚捏着一只兔子朝他笑道:“别客气。吃这个么,我做的哦。”
王衡嘿嘿笑道:“我,王衡,幸会幸会。”
苏绚感慨道:“我乳母真是富得流油啊。”
苏绚有些惊奇地看着他。那一瞬仿如情意相通,霍飞虎亦看了她一眼,又别过甚去。
苏绚吐了吐舌,笑弯的大眼闪亮亮的,溢充斥盈暖意。世人常申明眸皓齿笑若初阳便是如此飞扬傲视的浓艳风情。当真是笑着偶然,看者成心。老夫人对苏绚是愈发地爱好起来,但同时也深知,像她如许的女子身边毫不会贫乏倾慕者,比方这位。
苏绚莫名其妙。
季姐看了两眼,缓缓道:“往少了说,起码得五两银子。”
孔武道:“郑小哥给老夫人露一手瞧瞧罢。” 恰好他也想看看。常日里郑三极少在人前闪现武功,但苏绚却言辞凿凿地说她的工夫是郑三教的。苏绚功底本就不弱,能打败大樊第二懦夫傅清更是令人称奇不已。若郑小哥比苏绚还短长,那不得……孔武这么一想,猎奇心越加发酵膨大起来。
郑三:“……”
苏绚捏了个给老夫人,殷勤地说:“乳母先尝尝罢。”
郑三正色点头,王衡还欲再说,听到老夫人唤他,又仓猝跑走了。
孔武看着他,眼神炽烈。郑三苦着一张脸,抽出腰间长剑,抖开一道水似的银光,剑尖斜斜朝地,朝他抱拳以示请教。
老夫人道:“无妨,过节就得有过节的氛围,随你欢畅。”
老夫人眉梢一挑,思疑道:“是么。”
老夫人换了身家常服,坐于亭中落拓地品茶。桌案上摆着各式的糕点以及明天傍晚世人做的月饼。
孔武愣住了。
霍飞虎与王衡一前一后朝亭子走来。王衡耐不住,先跑到郑三跟前,目中颇具赏识神采,道:“来与我比一场如何?”
那厢孔武甩着铁锤麋集如暴风暴雨般地朝他攻去,郑三以剑抵挡,挡不了就躲。在阵中穿越来去游刃不足,大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的萧洒意境。孔武打着打着就怒了,只觉郑三在耍他玩呢,压根没真正把他当敌手。
郑三道:“好。” 心想再好吃也不是你做的。
“小哥。” 苏绚凑到郑三跟前,说:“你也尝一个呗。”
王管家笑问道:“不知少爷是惯使刀还是剑,老奴唤人去取来。”
世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那里还敢再坐下来。
郑三神采一凛,继而抱拳道:“王将军,幸会。”
苏绚欣然道:“好,有劳管家带路。”
霍飞虎抖开铠甲战袍坐下,扫一眼世人,开口道:“不必多礼。”
郑三一哂笑道:“只是略懂外相罢了,哪称得上短长。”
孔武大怒之下一声大喝,铁锤带着奔驰风声惊天动地朝郑三劈去!
苏绚讪讪放回盘子里,老夫人道:“你们站着做甚,都坐罢。”
掌灯时分,将军府里的琉璃方灯点了起来。轻风载着桂花十里飘香,上千盏五颜六色琳琅新奇的琉璃灯闪着淡黄色的亮光在风中摇摆,将整座都丽堂皇的府邸映得透明。满宅灯火光辉,置身于此中,只赞叹如同幻景般标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