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道:“陛下传大人马上入宫面圣,大人请尽快梳洗着装,咱在这处候着。”
初次初见便被苏绚冷不防喝出称呼,傅清一怔,然只是一瞬便又规复了严厉空中庞,上高低下核阅苏绚两眼,嘲道:“乳臭未干的小女人还是呆在内室中学学刺绣跳跳舞罢,这寂静朝堂也是你能来的?”
皇甫麟淡然道:“宣。”
傅清说罢亦转头看她。四目相对,如电光石火。
苏绚挺直了背,遥眺望向帝王高位,淡然道:“臣无话无说。”
鹿儿语重心长道:“蜜斯此时骤进朝廷,想必已经引发满朝百官的侧目恶感。蜜斯只要一有行差踏错必然会引群臣攻之,须得万端谨慎才是。”
苏绚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心想你这不就是把我往断头台上推么?
颤颤地问鹿儿:“这是如何一回事?”太磨练人的心机本质了,那天子到底看她不扎眼呢,还是看她不扎眼呢?呜呜,她招谁惹谁了。
群臣:“……”
苏绚:“回陛下,微臣受家父教诲颇深,自幼习武,亦对英勇伟岸之军人敬慕不已,因此微臣恳请陛下恩准,让臣与傅统领对战一场。”
群臣虎视眈眈。
众臣都有些愣怔,未曾想这女子沉下脸来发言竟也能这般阴风刹刹,气势俱厉,脸若寒冰。
苏绚侧目,从上至下细细地看了看手中的黑金长刀,暴露至心实意的笑容:“好刀。多谢傅统领。”
苏绚道:“谢陛下。”
盗汗一点点地从额角渗了出来,苏绚深吸了口气,话语中几不成觉地带上了颤意:“臣,无智无谋无勇无能愧对皇恩浩大。臣亦不过想为陛下尽忠效力为朝廷鞠躬尽瘁,却未曾想初入朝堂便犯了公愤,臣自知有罪,无颜面对圣上。但……”
苏绚迟疑了一下,战战兢兢道:“阿谁甚,这圣旨,我可否、不接?”
苏绚深深地伏地叩首,铿锵有力之声音回荡在全部金殿当中:“微臣,苏绚。叩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那厢听完圣旨已被吓得七魂去了六魄的苏绚完整懵了。
皇甫麟见状,晓得傅清是真真正正动了火,此时不能再不表态,便道:“即如此,苏卿便无妨说说,你是凭甚站在这朝堂之上,如果没法压服这满殿的百官,孤亦无能为力啊。”
海公公举头唱道:“宣,苏绚苏大人进殿――”
海公公脸一绿,呆板道:“大人,抗旨不尊乃欺君,是要杀头的!”
殿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官员,海公公低头快步穿过人群,跪道:“陛下,苏大人到了。”
在皇甫麟踏入承恩殿之时,苏绚哀思万分地与齐娘小哥藩宁孔武一一挥别,回身,决然决然踏入马车――看得海公公眼皮直抽抽,心想这哪像是要入宫面圣的,的确是像赴法场的。
苏绚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刀柄,然却还是被飞速疾来的沉重长刀带着向后退了一步。
皇甫麟正色道:“即如此,傅卿便同她对战一场,如何?”
傅清的脸又黑了一分。
鹿儿跪地,垂着头道:“回大人,恰是。”
皇甫麟半笑不笑地:“这满朝文武似是对卿擢升外务府大臣一事很有不满,不知苏卿可有何话要说。”
苏绚:“……”
苏绚:“我随便。”
苏绚沉下脸,冷冷打断道:“毕太史,我已志愿退出朝堂,现只不过是想一偿多年夙愿,毕太史又何需如此咄咄逼人恶语相向。”
傅清道:“你是女子,让你先来。” 别给人落下他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的话柄。
傅清心神一敛,现才知此女气力不容小觑,开端谨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