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达动容道:“这便是闻名天下的魇魅宝刀?”
两人都是实打实的进与防,以硬抗硬,涓滴不肯逞强半分。
旁观者俱是无法唏嘘,未料这一场对决竟是如此风趣结束,遗憾得直拍大腿。
苏绚心底生出一丝不安,只觉一道火辣辣目光朝她射来。苏绚下认识就去找那目光的来源。拓真偏着头看她,挑衅而不屑,以一种势在必得胜券在握的对劲姿势。
苏绚道:“接下去要如何?鹿儿可有主张?”
老夫人笑如东风,朝太后皇后连连摆手,表示多担待担待,这闺女不识端方。瞧了苏绚一眼,又忍俊不由,顺手宠溺地戳了戳她的脑袋。
苏绚一向在暗中打量拓真的神情,见她直直盯着那神刀,眼中垂垂升起贪婪之色,竟是失了灵魂普通朝它缓缓走去。
拓真夺过侍卫贴身佩剑,蓦地朝苏绚刺去。
苏绚踌躇一瞬,附耳畴昔。
风一吹过,鸦雀无声。诸人屏息等候。
拓真回神时已是满背盗汗,站着微微喘气,眼中充满说不出的惊骇,只觉那刀身如无底洞普通,勾魂摄魄令人胆怯。
这人间最锋利,最令人没法顺从之物。无盾可挡,无坚不摧,破千万铜墙如同削泥,引天下武民气驰神驰,没法不为之动容。乌黑如墨的光滑刀身在落日余晖下金光流转,模糊可闻阵阵龙鸣之音。
统统人:“……”
话音未落,变生肘腋!
风再吹过,卷起尘沙打了个旋。
苏绚道:“回殿下,恰是。魇魅乃由六合至阴至邪之气天然孕育而出的天生魔刀,奇重非常非常人能举。郡主殿下如有兴趣无妨一试。”
苏绚悄悄捏了把盗汗,本觉得王衡只是霍飞虎的亲随,未曾推测这家伙工夫竟好到这般入迷入化的境地,心想今后千忌得对他客气点才行。
“郡主殿下有此兴趣,微臣本当舍命作陪。”苏绚顿了顿,很有些为莫非:“但微臣技艺不精恐让郡主殿下见笑……”
王衡以戟驻地,抱拳朗声道:“请教了!”
苏绚吐了吐舌,撒娇道:“我瞧各位大臣都挺严峻的,活络活络氛围么。”各位大臣你瞧我我瞧你呵呵呵非常赏光地笑了起来。
顿时哗笑声一片。那金辽懦夫恼羞成怒,蓦地伏身一个扫堂腿,王衡抽身跃起,两人在半空中兵器“叮”地碰撞,交掌一拍借力跃开。
皇甫麟笑道:“有进境,再练个几年,你家将军都不定是你的敌手了。”
在很多年以后,苏绚再回想起这个场景老是忍不住耳背飚红。或许就是在阿谁时候,霍飞虎就那样莫明其妙地走进了她内心,成了人生中不成割舍的一部分。是她后知后觉,在走过无数盘曲,经历过无数次生离死别以后才幡然觉悟。当然,如果不是那件事给她留下的印象过分惨烈,乃至于她不肯再去回想第二次的话,没准她早就想明白了。
战鼓重擂,阵容滔天。
是时只见武场中心孔武舞起那重逾三十斤的大铁锤在空中甩了个圈,紧接着朝敌手当头飞去。那懦夫浑然不惧,手持巨斧猛砍硬拼。
拓达道:“让太后见笑了,拓达万分……”
这厢其乐融融欢声笑语,那厢满经风沙的两个男人还是对峙着无言着。就像站在三生石上,隔着忘川河相望,那么近那么远……在世人望眼欲穿的诡异氛围当中,那名金辽懦夫再也受不了,一声爆喝,便迫不及待朝王衡飞奔而去!一身悍勇之气释开,端的是锐不成挡!大刀以雷霆万钧之力当头劈下,王衡轻巧闪过,反手持戟,在那懦夫后背悄悄一捅。
苏绚敛了敛神采,尽力安静地与她对视一眼,便安闲将视野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