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一动不动,苏绚莫名其妙:“他这是在等甚么?等翠花上酸菜?”
皇后笑道:“苏卿倒是成心机得很,老夫人得此活宝,今后哪还会感觉孤单。”
风再吹过,卷起尘沙打了个旋。
顿时哗笑声一片。那金辽懦夫恼羞成怒,蓦地伏身一个扫堂腿,王衡抽身跃起,两人在半空中兵器“叮”地碰撞,交掌一拍借力跃开。
皇甫麟眯起的双目中眼色如刀,阴□:“苏卿。”
太后嘲道:“身子不适还硬撑着列席比武?金辽国人对比武打斗的热中当真是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
苏绚道:“回殿下,恰是。魇魅乃由六合至阴至邪之气天然孕育而出的天生魔刀,奇重非常非常人能举。郡主殿下如有兴趣无妨一试。”
在场诸人俱是眼神庞大,含混地挤眉弄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皇甫麟附和点头,笑道:“金辽将士公然英勇,这一局大樊输了。”
皇甫麟笑道:“有进境,再练个几年,你家将军都不定是你的敌手了。”
太后一杯茶到了唇边,“噗”地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绚心底生出一丝不安,只觉一道火辣辣目光朝她射来。苏绚下认识就去找那目光的来源。拓真偏着头看她,挑衅而不屑,以一种势在必得胜券在握的对劲姿势。
皇甫麟蹙眉不悦道:“郡主殿下这是何意。”这打狗还得看仆人,更何况打的还不是条狗。他堂堂大樊国一品大臣你说打就打,让他这个天子的脸往哪儿搁!
苏绚一向在暗中打量拓真的神情,见她直直盯着那神刀,眼中垂垂升起贪婪之色,竟是失了灵魂普通朝它缓缓走去。
这一番话里藏刀,诸人听得心惊。
是时只见武场中心孔武舞起那重逾三十斤的大铁锤在空中甩了个圈,紧接着朝敌手当头飞去。那懦夫浑然不惧,手持巨斧猛砍硬拼。
苏绚主动疏忽统统人近仿佛核阅的目光,装傻:“在说皇后千岁本日这般明艳动听的确乃天仙下凡哪――!”
这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苏绚活了两辈子都没给人扇过脸,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她一时也有些懵了,不晓得接下去要干点甚么。
傅清惊诧道:“苏大人如何晓得?”
苏绚:“???”
鹿儿低声道:“蜜斯。”苏绚昂首看她一眼,两民气有灵犀,眼中现出不异的信息:孔武不敌,怕是要败了。
拓真不耐道:“那便只比较气,如何?”
老夫人笑如东风,朝太后皇后连连摆手,表示多担待担待,这闺女不识端方。瞧了苏绚一眼,又忍俊不由,顺手宠溺地戳了戳她的脑袋。
一胜一负,还差个平局就算美满了。然拓达并非善类,前后上场的那两个金辽懦夫道行一个比一个高深,留在最后的那人明显是张王牌。如果最后一局让经历不敷的新秀去盘算是必败无疑。
苏绚很灵巧,开高兴心肠道:“多谢皇后千岁嘉奖,微臣愧不敢当,呵呵呵。”
“郡主殿下有此兴趣,微臣本当舍命作陪。”苏绚顿了顿,很有些为莫非:“但微臣技艺不精恐让郡主殿下见笑……”
苏绚道:“接下去要如何?鹿儿可有主张?”
两人都是实打实的进与防,以硬抗硬,涓滴不肯逞强半分。
而面前的女人浑身鲜血,顺着她豪气的表面蜿蜒而下,披风上的血迹更已凝固成黑块。那是没法用言语描述的震惊。残虐与狠戾、娇媚与妖娆竟这般奇异地融在那深不见底的双眸中,如同炼狱中爬出来的索命鬼怪。
又过一盏茶的工夫,那名金辽懦夫踉跄收步,王衡赢了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