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春暗自扫了几眼,暗赞:公然,美人薄嗔微怒皆是风情。
谢晚春趁着他垂眸细思,徐行在书房里走了几步,书房极大,几个书架亦是堆得满满,摆布案几或是琴桌皆是安排整齐。谢晚春走了好几步方才到了王恒之刚才塞画的书架旁,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取下那卷画,一不做二不休的翻开了画卷。
谢晚春眨了眨眼睛,随口道:“天然,靖平侯冰脸冷情待我又不甚好,我也不能一棵树吊死啊。”说罢,凝目瞧他,微微一笑,“我病了一场,便感觉之前的痴念非常好笑,更加感觉是该珍惜面前人。”
王恒之成日里在里头看誊写字,早晨便歇在书房边上的屋子里,偶尔起来看看山川,怪不得连谢晚春这张美人脸也不想看。
琼枝和碧珠本是由着谢晚春自我阐扬,听到最后阿谁名字,赶紧齐声开口劝道:“少奶奶,这‘万岁’可千万叫不得,是要折了寿的啊。”
琼枝听到这叮咛赶紧回身掀了帘子去探听,不过一刻钟便转返来了:“少奶奶,大爷已经返来了,在书房。”
碧珠和琼枝现在都拿不准谢晚春的心机,想劝也不知从那边劝起,只得和婉的应了下来,忙里忙外的筹办起来。
“只要嫂子不嫌我,我自是乐意的......”王若蓉垂了首,微微有些羞赧,亲身送了谢晚春出门,直到人影不见了,方才捏着帕子回身归去。
饭菜的香味一时候溢满了整间书房。
线条美好,笔触细致,一眼望去,恰如《洛神赋》所写的“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践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竟是无处不美、无有一丝瑕疵!
还好有个小厮机警的,扬声叫了一声:“大爷,少奶奶来送东西呢。”
此当为不世出的绝色才子,好似洛神仙妃!
王恒之的书房就在花圃背面,沿着一道鹅卵石的小道走畴昔,花草渐稀,多见假山奇石和苍翠古树,再往里走就能见着一道小门,上书四个字“书山有门”,此语出自韩愈。
谢晚春生了一张标致的厚脸皮,面不改色的问了这两人一句:“我是‘旁人’吗?”
谢晚春唇边笑意仍在:王恒之活力时调子短促降落,似扬起的笛声,这一声“郡主”叫的挺好听的。
至于这“美人”指的是王恒之还是谢晚春,那就需求揣摩了。
她缓缓的将手中拿着的食盒放在案上,打了开来:“我早说了,那些事我尽忘了.....”顿了顿,语声温温,体贴入怀,“我来是陪相公一起用晚膳的。此处有山、有水、另有美人,方可算得上是——‘秀色’可餐。”
不过,她归去的时候还从王若蓉的华丹阁里拎回了一件小谢礼,不是吃的也不是用的,而是一只小小的乌龟。
吃过午膳,谢晚春又和王若蓉说了一会儿话,聊了聊京里现在风行的衣衫和金饰,直到天涯染了几缕霞光,浅红的薄云好似朵朵锦花绽放,这才起家归去。
书房外头两个小厮,远远瞧见了谢晚春,立即就迎了上来,一个道:“少奶奶怎的来了?这日头还没下去,有些晒,有甚么便交给主子好了,您从速归去歇会儿吧。”
谢晚春却只感觉那眼神好似一个小锤子,悄悄锤在她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叫她一颗心也跟着动了动。因而,她更加诚心的道:“好了好了,我承诺你,吃完了就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六月叹了又叹,却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谢晚春扫了眼边上的碧珠和琼枝,自个儿拿了那掐丝珐琅食盒以及小乌龟,抬脚上了石阶。那两个小厮本欲上前拦一拦,成果却被碧珠和琼枝给绊住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