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朕已亲览此前所进图说,心甚慰。”
“平身吧,待皇考安葬后,朕另有重担托付于你。”
朱由校订他言必称尧舜的风俗不觉得然,打趣道,“外无良将戍边,内无老成帮手,试问,朕何故成尧舜?”
孙如游此前为礼部尚书,到内阁后分担礼节等项,闻言心中大惊,不明白为何少年天子为何有此动机,劝道,“皇上尚在冲龄,身日趋康强,自有诸神庇佑,现大位初定,若此时择‘万年吉壤’恐引天下臣民猜忌,请皇上三思。”
见孙如游不答复,朱由校又对方从哲说道,“迩来大臣纷繁求去,朕屡旨慰留,通不遵承。爱卿身为首辅,不但不助朕催促,反倒也称病求去,成何国体?”
祭奠为‘五礼’之吉礼,天子作为真龙天子,每年需求躬亲祭奠的有十三次,有夏至大祀地于方泽、冬至大祀天于圜丘、仲春祭仲秋祭先农和历代帝王庙;除别的另有太岁、风云、雷雨等中祀和小祀。因祭奠繁复,天子大多让勋戚以代之,特别神庙很少亲身列席。
时价隆冬,跪在冰冷泥地的王永光额头却冒着热气,他刚勘查完陵工采石场返来,“回皇上,陵寝可在气候回暖后完工,若财用充沛、物力皆舒,半年可成。”
而方从哲更是因为李可灼敬献红丸和之前同意暂缓移宫连招弹劾;杨涟又因当日极力催促西李移宫,被指其以从龙之功邀宠,故而二人皆上疏称病求去,让朱由校看到的党争的端倪。
“爱卿是指哕鸾宫?”
朱由校盯着他很久,不再提陵寝之事,叹了一口气,“朕莹精新政,仿累朝祖制,倚任爱卿入阁理事,不过旬日,岂可因畏人言求去?”
朱由校负手站在山前,昂首瞻仰远处巍峨的天寿山,感受本身纤细非常,想起克日遭受,对方从哲、孙如游招招手,“择机让礼工二部并懂堪舆之士将朕百年以后陵寝选定吧。”
明朝同其他朝代一样,重视向来被视为划一战役,与国运休戚相干的底子大事的祭奠。
朱由校不肯再与之做口舌之争,“朕已有前旨,言官论事,亦当为朝廷珍惜老成,无得肆意雌黄,至隐讽微词,尤非入告之体,今后章奏,宜明白简易,指事直陈,毋得故为含混,致人猜忖。如有再犯则如同贾继春例,除名永锢。”
“皇上……”
哕鸾宫夷为高山以后,司礼监王安奏应加快重修,以免不明本相的臣民误觉得天子虐待先皇遗爱,朱由校本觉得花消不大,也就从内帑拨十万重修。
方从哲、孙如游看着天子那人畜有害的笑容,想起‘嗜杀’的太祖,不由打了一个寒噤,忘了言语。
朱由校这些日子每天都会收到外廷奏请淘汰宫中用度的折子,苦于不能名言要做买卖,不然各种劝谏又会簇拥而至,只得全数留中。见王永光劈面提及,只好对付道,“呵呵,内府奉旨造办裁缝、煤球等项并非供朕私用,稍晚些时候大师都明白了。”
孙如游入阁以后,仍有如户科给事中程注、刑科给事中陈所志等人论其‘无知入阁,义当决去’,左光斗更以中旨频发,全因天子‘私意用人’,去如游方可使‘公道旁昭’。虽朱由校不为所动且多次斥责,但孙如游却抵挡不住言论,连番上书‘引疾求归’。
该地为王永光同礼部右侍郎李腾芳共同选定,原为景泰帝陵故址,俗称景泰洼,‘先是景泰中建为寿宫,英宗复辟,景天子葬西山之麓,陵基遂虚’。
此前在圜丘祭天时,朱由校见若躬亲前去,破钞庞大,便照前例以英国公代;遇历代帝王诞辰也如此。而此次,并非常规祭奠,全因他在紫禁城感觉憋屈之故。他本觉得本身身为天子,当一言九鼎,所下圣谕定然无阻,可却被究竟一次次的打脸,就借着勘查皇考陵寝的名义,来天寿山皇陵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