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清算了几日的烂摊子，卫鹤鸣总算得了几日闲，逼着楚凤歌将他脚踝上锁着的那条金链子去了，去镇北军的虎帐里做了一个看客。
楚凤歌的手已经摸索到了他的腰间，卫鹤鸣只捉着他的手道：“纵是殿下说了这么多好话，这些日子也休想再混闹。”
卫鹤鸣也觉着仿佛有一口郁结在胸中的气吐了出来。
楚凤歌乌黑的瞳孔里仿佛有了神采：“先生好派头。”
新兵们松了一口气。
楚凤歌涓滴不避讳地挨到他的身侧，将他的手拖过来，十指相扣地握着，拇指在他的手背上摩挲着，勾得民气痒痒。
朱厌咳嗽了一声：“都散了吧，明日还要出操。”
“朱厌，在场合有人，明日的练习更加。”楚凤歌凉凉地弥补了一句。
只剩下篝火的声音。
朱厌听不懂文人那些弯弯绕绕，只木然地点了点头。
卫鹤鸣忍不住瞪他一眼：“我狠心？那些日子你……罢了，总之想都别想。”
“我卫鹤鸣承蒙神佛不弃，能够有重头再来的机遇，宿世各种如同大梦一场。”卫鹤鸣盯着天上的星斗，眼眸却比它们加在一起都要敞亮。“殿下，我远比你设想的更在乎这份豪情。”
现在他将心底的那些顾虑十足扔了个洁净，竟又拾回了他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来。
楚凤歌却低低笑了起来，俯身亲吻他的耳背：“我莫非连先生的派头都没有吗？”
楚凤歌这才内心舒坦了些，干脆翻身搂着卫鹤鸣的腰，将头埋进了他的颈侧。
楚凤歌却坐在地上，一手撑着下巴俯视，笑得愈发高兴：“先生面皮薄的模样，我也是喜好的。”
对于这帮粗糙的爷们来讲，女人仿佛就是从另一个天下过来的物种，聊起来有抱怨的，有猎奇的，一时之间有家室的、没家室的，都聊到一起去了，只是在卫鹤鸣的面前没美意义开黄腔罢了。
“我与先生想的是一样的，去他娘的青史留名。”
楚凤歌在他的颈项上亲吻的行动顿了一顿。
新兵们顿时屁滚尿流地四散去了。
朱厌问：“殿下为甚么留那谢东年下来？”
楚凤歌的脸上做出半真半假的委曲神采：“先生也过分狠心了。”
卫鹤鸣眯着眼睛瞧他：“殿下，我是你的臣属，你若娶妻生子，我不该拦你，也不想拦你。”
卫鹤鸣晓得本身比脸皮是决然比不过他的，次次听他说那些隐含下贱的话，都忍不住脸上发热。
岭北经这一场风波洗牌, 楚凤歌这位病怏怏的王爷终究能呈现在王府世人的面前了。
卫鹤鸣就跟监军似的, 坐在一边瞧着楚凤歌摄人的模样，竟也不觉着可怖。
朱厌识相地一拱手，退了下去。
楚凤歌却仿佛一只不安的野兽，在他的颈侧乱拱，弄得他有些发痒，忍不住笑着向后仰倒。
“先生筹算同谁立室？”
这阵子刚过了农忙的时节, 镇北军也就在这时招募了一批新兵, 楚凤歌亲身上阵, 将这些新兵蛋子练习的哭爹喊娘。
新兵们造起反来：“朱校尉好歹也通融通融，弟兄们正高兴着呢。”
“尚未，”卫鹤鸣也只是笑笑。“本想着先立业，后立室，不想担搁了这好久。”
那日一群新兵篝火下头围坐着，听他讲那少年夜宿破庙，偶遇一妙龄少女的一节，就有人忍不住念叨起来了。
呼吸落在他的颈窝里，带着说不出的含混和暖意。
偶然候楚凤歌能在这里待到深夜, 他也乐意给这些从戎的讲讲故事, 他看过的闲书多, 肚子里也尽是些仗剑江湖的游侠传说，糊的那群半大小子一愣一愣的，听了上段想听下段，久而久之，也跟着王爷尊称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