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北胡马队在岭北边疆横行了数十年之久，乍一赶上先生这根硬骨头，竟另有些不风俗。只是撤退了几今后，复又卷土重来，反而来势更狠恶了。
先生坐在大帐里不眠不休地过了三日三夜，才将北胡打退了去。众将士还来不及向他报喜，便见先生竟昏昏沉沉地倒在结案前，脸上毫无赤色。
车队世人深觉得然。
“小王爷，”贺岚笑道，“你们倒是呆的久了，方才你活力时的模样，倒有些像他。”
官驿里空空荡荡，别说驱逐他们的官员了，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有些心气高的监生不免意难平，脸上便露了些行迹。
贺岚提缰追上他的马，问：“带出来这些人，吟个诗做个对都是好联络的，这等事却最不好管，你可有主张了？”
有监生心软，半路上马，塞给流民一些干粮点心，卫鹤鸣也不去禁止，只是直到监生们的干粮散尽，路上的流民却更多了。
楚沉也面色不愉：“叙州就算是方才撤换了知府，也不至于怠慢至此，竟连驱逐京师钦差的人都没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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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世人早晨达到官驿，在硬板床上睡了一夜，用了些清汤寡水，加上酷热的气候和蚊虫叮咬，第二天再见这些监生，便个个面有菜色，再没有一个似昨日那般高谈阔论谈笑无忌的了。
卫鹤鸣笑笑，却命令持续进步车队速率。
令世人没想到的是，王爷得知这一动静，竟放动手中京中紧急的局势，一起换三匹骏马，直奔回了岭北。
这些公子常居都城，虽不至于吟出“乱世无饥馁，何必耕织忙”这等诗来，也从未体味过流民的磨难，最苦也不过于“床头屋漏无干处”。
卫鹤鸣心道，如果你与此人朝夕相对数年，你也会感染上一些此人的气味的。
这时他们另有些笑闹的力量，过了晌午，他们的路便越走越崎岖，路上也垂垂呈现了流民。
贺岚眯起了眼上高低下打量着他：“就你鬼主张最多，前次你如何整治的卢家那两个，我到现在都不清楚。”
却不想平素好脾气的卫鹤鸣神采一冷：“中间还记得我们是为何而来的么？”
卫鹤鸣摇了点头，也不甚在乎：“只要他别拖累车队速率，他便是来六月飞雪也不关我的事。”
贺岚也有些惊奇：“我从不知你有这等本领。”
贺岚只感觉应当一脚把这小子踹上马去才好。
“此番我并非以皇子身份随行，你们不必特地顾问于我。”楚沉豪放一笑，抬手用衣袖抹去了头上微微的汗水。“倒是诸位，皇命要紧。”
可对于究竟天灾会如何祸害人，百姓会磨难到何种境地，他们心中倒是半点数都没有的。
现在官道上快速行进的马队，恰是卫鹤鸣并众监生前去赈灾的马队，除了杨子胥病重过分，其他在场的统统监生都随卫鹤鸣出了京师。
楚凤歌的神采凝固在了脸上，只要眼眶伸展上了血一样的赤红。
此次出去，是有功大师分，有过一个卫鹤鸣顶着，谁不去混碗羹谁才是傻蛋――朝中诸人没有过量禁止，何尝没有想让自家子孙早建些功业的心机。
卫鹤鸣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机会未到，机会到了便好管了。”
他们虽都是当日阶下为叙州赈灾跪过的，却也多归功于贺岚的辩才，也是因着书籍上那些忧国忧民的大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