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有选伴读之意,最好还是远着我些。”楚凤歌笑容有些落寞。“我是文瑞王,就算现在一无统统,也是上面那位的眼中钉。你如果做了伴读,再同我交好,只怕会于你倒霉。”
过了一会,卫鹤鸣回房,瞥见楚凤歌正坐在桌前,对着烛火如有所思。
再一昂首,他又颇感兴趣地扣问:“你看甚么书呢?”
两个管事行动僵了,性子硬的一个大声骂:“我跟从老王爷时你还不知在那里!如此不仁不义,谁还敢为你卖力!你有种便活剐了我!你……”
下人悄声将两名管事带走,楚凤歌这才俄然抬手:“你……避着些卫小公子。”
灵隐寺位处京郊,来往求签还愿的人络绎不断,配房凡是都是事前订好的。女客配房尚且空出很多,男客配房却没有了,只得请小沙弥去挨厢扣问,是不是有情愿同卫鹤鸣挤一挤的。
楚凤歌点了点头。
成了。
这厢姐弟俩拌嘴,柳氏听着这话却如有所思,看了卫鹤鸣半晌,语气态度都比平时要靠近的多:“你想留下便留下吧,实在不可,便使些银钱,看看有没有情愿让出半个配房的人来。”
卫鹤鸣沉默半晌,才道:“你我虽了解不久,我却已经拿你当朋友,又如何会因着这类事去冷淡你。你放心,我本来就没有去做伴读的意义。”说罢,又开了个打趣:“小爷我天赋异禀,那里是能屈居伴读的人。”
楚凤歌道:“总不好次次都费事你。”
却不想卫鹤鸣又把后半句接上了:“岂料竟是如此厚颜无耻、老奸大奸,看来真是人不成貌相,是我年幼无知,见地浅了。”
不管宿世他们是因着甚么相遇,又是因着甚么有了那段缘分,幼时交谊也好,存眷回护也罢。
“路上遇人惊了马,便帮了个忙。”他不欲多谈,只低头喝茶,却错过了楚凤歌抿唇不悦的神采。
楚凤歌笑而不语。
下人应是,退了下去。
那两人见他年纪小,神采间很有些不屑,只做着面子上的礼节拱手,道了句见过公子。
卫鹤鸣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事。
如何会不信呢,宿世他就是看着卫鹤鸣如许护着另一小我的,亦步亦趋,无微不至。
楚凤歌神采稳定,一双凤眼中不带一丝温度,眉宇间另有着少年人的气味,可在摇摆的灯光下,却有如天国走出来的修罗:“那便活剐了。”
那人现在还只要十岁,他还不能吓着他。
卫鹤鸣的脚步停在了配房门口,怔了半晌,随即拱手重笑:“殿下。”
楚凤歌的眼里闪过顷刻的锋利,状似闲谈扣问:“甚么事能拦住你的脚步?”
这一看,贰内心那点猜想便落到了实处,自斟自饮了一口,将账册缓缓放下,脸上挂上了笑,对着楚凤歌身后两人扣问:“这两位但是王爷府上管事?”
卫鹤鸣只笑:“你那里获咎过我,我怕获咎二位管事才是,毕竟你们都是腰缠万贯的一方富豪,只是一年三千两纹银,当真不感觉拿着扎手么?”
卫鹤鸣笑道:“让姐姐和母亲两个女子呆在山上,我可放心不下。”
鱼渊皱了眉:“我看天将擦黑,你一小我骑马走得快,早些归去也好,免得跟外人挤在一屋,你也睡不好。”
卫鹤鸣说:“我倒是不介怀,只是委曲了殿下了。”
“我道是谁这么美意,肯把配房分我一半。”卫鹤鸣也不客气,本身给本身斟了一杯茶水。“本日本是上山参拜来的,路上有事担搁了。”
这一世躲过了楚沉,赶上的竟是楚凤歌,他不得不感慨运气的偶合。
“说,”卫鹤鸣笑着截断了他的话。“我此人,最怕别人犹踌躇豫,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可别吊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