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很快就到,拿起一包药粉翻开后悄悄一嗅,又用手捻了捻,沾点粉末放在舌尖上试了试,随即叩首大声道:“回禀皇上,这是……是清闲散。”
君宜大笑,伸手掀门帘出去,“好,早晨再说。”
左脚,空无一物;右脚,“啪嗒啪嗒”两声,有两包药粉随之倾出,落在地上。仲宁色变。天子微一沉声,“这是甚么?”
天子睨了他一眼,“你早晓得有这些册子?”
君宜带着一身怠倦回到王府。云雅见他返来,立时迎上去道:“成了么?”微微点了点头,君宜伸手搂住了她,“多谢!”云雅回抱住他,“谢我做甚么?”跟着出去的雪球看他俩抱在一起,伸前爪抓挠着硬要挤在中间。君宜抱紧云雅非要同它比较气,云雅好笑,松开他低头抚了抚雪球的脑袋,“要谢就谢它吧,没有它挡着,我也无从动手。”
“是,有本领就说个清楚明白,别含血喷人!”仲宁义愤。
“臣肯定。”
君宜捧着她的脸,望着她净澈的眸,苦笑道:“我晓得你会对付皇兄,不过皇嫂那边……”
云雅听他提起皇后,眸色一动,“你要我谨慎皇后?”
天子接过内侍转递的文册,略翻了翻,看清是唐文功的手迹,眉头就是一蹙,“这是……”君宜抢先道:“臣弟早前曾听人提起,大凡官员升迁变更,除了皇兄钦点,其他的并不是看人以往功劳,而是看人供奉银两多少。多,便能往敷裕之地去;少,则去贫苦之地,一样的升迁,辨别可大着呢。”
云雅抱着他,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君宜一点点吮去,耐烦地安抚着她,“我上过好几次疆场,甚么箭石刀枪都不会往我身上飞,你不消担忧我的。”云雅还是哭,“你上疆场的时候还没有我和予儿,内心也存着同母妃的气,现在有我们,你要更加谨慎才是,伤到那里,我……我们都经不住。”
仲宁咬牙。
君宜淡定自如,“正因为是传闻,臣弟并未亲眼所见,不敢说,只等过后一搜便知。”
像是看出天子难处,君宜忽又改了口风,“看在侯爷面上,本王能够先不要他的脑袋。”
“我在疆场,明刀明枪。你固然在宫里,但是暗箭难防,格外需求谨慎。”
“九弟的意义是?”
日头垂垂高升,一班大臣苦着脸,悄悄动了动已经站得发麻的双腿,猜想着还要捱多少时候才气看这两家结清恩仇。所幸这一次来去很快,约莫过了大半个时候,陈贵就高举一叠册子,疾步上殿复命。别人还没甚么,唐文功一眼瞥见那册子的纸页,身上发软几欲伏倒,勉强挣扎数回才算平静下来。
云雅绯红着脸,斜他一眼道:“早晨的事早晨再说,这会儿说些甚么?”
君宜摆了摆手,打断云萱道:“我也没甚么大事,真的大事,要到早晨。”
“不过公允起见,本王也想派人搜一搜侯府。”
“你会胜,我也不会败,是不是?”
天子瞥了眼仲宁,道:“既如此,你就脱了靴让人瞧瞧。”
唐文功倨傲道:“王爷早当如此。”
天子目光冷厉,唐文功顷刻间仿佛老了十岁,垂首含胸一动也不敢动,“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