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尾,各路救兵尽数失利,而清军守势日急。
诸生许王家,被清军拘押时,清兵劝曰:‘君故明一诸生,未食天碌,何故身殉?’王家曰:‘君臣之义,不论仕与不仕?公等复言。’
江阴县衙,男女大小共四十三人举火自焚而死,训导冯厚敦自缢于明伦堂,妻与姊投井死。
陈、阎二公,与乡民义勇扼守危城,逐步不支,随调派徽商程璧等人,前后出城,联络各地义军来援。
八月中旬,刘部进抵江阴,将城池四周包抄,设牛皮帐攻城东北角,义民索巨石投下,清兵数百人皆死,刘良佐随只得临时移营十方庵,令士卒压着庵内僧侣,到江阴城外跪泣,陈述短长,劝说义民投降,但城内世人皆不听。
刘良佐惭恨不已,随催促部下冒死攻城,而这时攻打的清军,已经达到二十四万之众。
十月五日,清寇开端屠城,百姓或力战到底,或安然就义,都以先死为幸,妇女多贞烈,投河而死。
江阴举义旗之初,北虏统帅多铎见江阴搓饵小城,不觉得意,只命投降清廷的汉将刘良佐,引数万兵马来攻。
江阴城上,陈、阎二公,每日坐卧,皆在城上,与义民共甘苦,有战则抢先,对受伤之义民,好言安抚,亲身顾问,民濒死而无恨也。
玄月,清廷贝勒博洛、尼堪击败吴淞义兵,率马、步二十余万尽来江阴,将义军首级吴淞总兵吴志葵、镇南伯黄蜚缚于十方庵,命作书招降。
刘良佐屡攻不下,却恼了多铎,他以为刘良佐不尽尽力,与是调派恭敬王孔有德,率兵帮手攻城。
如此,江阴士民,大家用命,清兵只能望城兴叹。
秀才金矿会合精勇四百余人来援,被刘良佐以铁骑三千截在周庄摆布,全军俱没。
别的有谭姓者杀三人,自焚死。
墨客笪某,被清军抓获以后,刑前叹曰:‘我一介小人,本日得之士大夫之烈,为忠义而死,死之犹生也。’临刑神采稳定,慷慨赴死。
城中阎公身后,仆人犹存十余人,皆因不降而被杀,义民陆正先也一同殉难。
应元叱曰:“汝为大臣,不能斩将建功,一朝为所缚,自应速死!”
中书戚勋、诸生许用举家自焚而死。
江天一遁出群山来援,为清将卜从善伏击,败回山中。
现在江南为北虏荡平,清军少了管束,浙东之鲁王,福建之朝廷,何故应对耶?
有兄弟二人持枪埋没于街角,相对而对峙;清兵不知直入,兄刺仆之,弟拽去,后兵继至,复如前法,凡杀十六人。适一兵继进,瞥见前兵被杀,仓猝退出,复引十余人并进,遂擒兄弟二人,被执杀之。
刘良佐无法,只得再次出兵攻城,但陈、阎二公守城得法,打击频频受挫,刘良佐随让人将劝降手札射入城中,乃嫡亲身策马来到城下劝降,曰:弘光已北,江南皆下。若足下转祸为福,爵位岂在良佐下,何自苦如此?”
江阴义民为保祖宗衣冠,在两个多月的时候里,顶住了二十余万清军的围攻,城破后,还搏命巷战,竟无一人降者,何其壮哉!何其悲哉!倘若南京之臣公如是,则江南何至于拱手献人耶?
自嘉兴、昆山、吴淞、宁国、徽州等地的义民前后被北虏搏斗以后,南直隶幸存的百姓,被北虏残暴的搏斗所震慑,在清庭的高压之下,被迫剃发换衣,做了清廷的顺民。
太湖上吴易、陈子龙,仰仗广宽的水域和四通八达的水上航路与北虏周旋,环境最好。
现在的江南之地,除了浙东的鲁王以外,便只剩三支义兵还在苦苦支撑。
吴志葵大泣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