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自继位以来,便一向面对东林一党的应战,他本不是英主,资质只能算平淡,再加上一些拘束,使得登极以来,毫无建立,乃至留下昏聩之名,但身为一国之君,有谁愿定见自家江山陷于蛮夷之手,谁又情愿去做亡国之君,无颜见祖宗于地府。
“李将军可知,如何才气让吾大男人民,不受外族搏斗?”王彦目光深沉,俄然向身边的李泰祯问道。
“二十五日,有忠义营批示使王彦,欲带千骑过江援扬,臣令船队渡之。”
弘光闻言,本就柔嫩寡断的他,天然更加拿不定主张,加上朝臣争论,顿使他脑筋一片混乱,心头之气,不自一处来。
世人见弘光气愤,头低得更低,仿佛一百多块木头,暮气沉沉。
大臣们暗中察看弘光面色,确见他神采通红,而手中的奏本抖得更加短长,心中顿时跌到谷底,莫非清军真的已经渡江了!
“禀陛下!”就在弘光踌躇之时,本来沉默的朝臣跟着钱谦益之言,而俄然沸腾起来,首辅马士英随之出列,抱着象牙笏奏道:“臣觉得靖南侯兵马万不能动!”
金陵自古帝王州,繁华景胜,却仿佛又被天道种下了谩骂,建国于此,亡国于此。
“陛下,臣觉得现在应当与王批示使获得联络,令其务必死守扬州,不得有失!”
随即便见那骑士一起飞奔,手上举着军报,直入朝堂,面见弘光,仓促拜道:“陛下,江防海军,镇海将军郑鸿逵,加急奏报!”
清军破城小半日,扬州军民就已经从城内各处,清理出了近五万具百姓尸身。
这时的明军,面对清军的搏斗,一种家国情怀,渐渐被唤醒,本来只被士大夫阶层所了解的夷夏大防,在浅显明军心中也留下了华夷之别!
“吾大汉族人丁千万,却被满清几万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概因百姓与士卒将校,只知小家而不知有国也!”王彦看着满坑的尸身,目光流浪,思路仿佛飘到远方。“如百姓与士卒皆知夷夏大防,皆明民族国度,能有一强大当中华,蛮夷岂敢窥视中原!”
弘光帝并非雄才之主,但同大明历代先君比拟,也不是最糟糕的天子。
被问之人乃是东林魁首钱谦益,朝廷礼部尚书,江南大名士,三大案中都有东林身影活泼,就是左部东下,模糊间也有东林之人参与此中,弘光心中暗恨,是以喊着肝火用心点他之名。
城门处的守军见那骑士底子不加禁止,反而敏捷搬开据马,放其入城。
清军在盘点扬州一战的丧失,王彦一样在与扬州官员重整扬州次序。
骑士飞速穿过街道,惊得人群赶紧躲闪,群情纷繁,待骑士奔至宫门,只见人影一晃,骑士跳将上马,大声急呼道:“八百里加急!阻者死,逆者亡!”
如果身在乱世,他最多只是一昏聩君王,但他身在衣冠南渡,国如危卵之刻,一个不留意,便要坐实亡国昏君的骂名。
朝堂诸公闻言,却不发一言。
四月时节春雨霏霏,长江同南都城,俱是一片昏黄。
“马爱卿!”弘光看了那奏报,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他急于与众臣分享心中高兴,因此对着亲信大臣马士英道:“可将奏报,念于诸位臣公听听!”
“中午,臣于江边见扬州城浓烟滚滚,后有败兵逃至南岸,言扬州成破,史督师殉难,臣心甚惧,恐清军渡江,随令船队巡防江面。”
寺人赶紧将奏报承到御案之前,弘光有些颤抖的拿起奏报,翻开旁观。
“诸位卿家,清兵以破扬淮,史卿殉难,国朝之危,胜于东晋、南宋!”江北传来的凶信,让弘光心中一阵慌乱,他以无对策,只能问计于大臣。“清军以临长江,诸卿可有谏身教朕,若能助朝廷度过危急,朕必以国士待之,金银爵位之赏,朕毫不鄙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