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化贞抽泣着恨恨道：“熊大人，你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此次辽东之败，莫非你一点任务也没有？当日孙得功虽引一部守军叛变，广宁失守，但贼酋奴尔哈赤并不信赖孙得功，连续数日都没有入城。熊大人就在广宁数十里外的右屯，何不引军平叛？”
墙那边，两小我身陷囹圄，却还在为军国大事争辩不休；墙这边，两小我坦诚相见，却不能有半点的含混心机。
战备败坏、将骄兵懦、轻敌浪战、将帅反面…到底哪一条是明军屡战屡败、终至丢了全部江山的底子启事？朱由检本就搞不明白，让这两人一顿辩论，就更加搞不明白了。
一阵高过一阵的辩论声，从隔音结果普通的隔壁房间不断地传来，听得一清二楚。但这不是朱由检在宿世所熟谙的两口儿吵架，而是两个男人在激辩。
“熊大人因安在右屯不听化贞苦苦相劝，非要一意孤行，将全辽军民尽数撤入山海关？如此一来，平阳桥、西兴堡、锦州、大淩河、右屯卫、镇宁、镇远、镇边、大清堡、大康堡、镇武堡、闾阳驿、小淩河、松山、戚家堡、盘山驿、塔山堡、中安堡、双台堡等四十余镇，苦苦运营数十年，至此一旦尽失！辽西百姓来不及逃入关者十余万众，全被建虏驱至辽河东岸，尽遭搏斗，的确惨绝人寰！…”
“你说得倒轻巧！”熊廷弼悲忿地说道，“李成梁镇守辽东三十余载，人多谓其勇猛善战，却不知他实在只是在蒙古和女真各部之间教唆诽谤，让其自相残杀。待其厮杀已毕，再以首级冒功邀赏。观其任用私家、虚报兵额、剥削军饷各种行动，如许的人带的军队，能有甚么战役力？若他真能与建虏一战，也不会在万历三十四年，主动放弃辽左六堡！要说养虎为患，也是他李成梁，而非廷弼！待万历三十六年，李成梁遭弹劾离职，廷弼巡按辽东之时，此虎已非幼虎！”
熊廷弼气呼呼隧道：“王大人，辽东将骄兵乱，常常不听调遣，你恐怕比我还深有体味吧！此亦李成梁遗留的严峻祸害，他是辽东人，部下将官不是本家就是同亲，竟将辽东边军变成了他一人之私兵！李成梁虽死，那李永芳、孙得功、李如柏、祖大寿、吴襄之辈，皆是一样风格。常日里拥兵自重，骄横放肆；待圣上严旨切责，不得已上阵之时，除了一味索要赋税，杀敌之勇气和决计连半分也没有！
“萨尔浒一战，建虏兵马不下五六万，战力勇悍。那杨镐既不知彼又不知己，十余万人马诈称四十七万，分为四路并进。分兵冒进，此乃兵家之大忌！就算不分兵，胜负亦未可知，分了兵就更不消说了。那贼酋奴尔哈赤只采取叛贼李永芳的一条战略：‘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起去’，就将杨镐的十几万人马各个击破。此战也再次证明，我军野战底子不是建虏敌手，只宜谨守城池。”
另一个又高又急的声音顿时辩驳：“王大人，你倒是主动反击了，可成果如何？六万雄师，六万啊！朝廷不晓得费了多少力量，耗损了多少银两和粮草，几年时候才攒下这点产业。你可倒好，上任不到三个月，败了个干清干净！事已至此，还在这里妄言‘光复辽东’，真让人可发一笑！”
王化贞却不依不饶隧道：“熊大人不要顾摆布而言他！李成梁虽去，其部下仍在。谅当时建虏能有多大气力，若早行剪灭，也不至于有明天！”
但有一件事，这货还是搞得明白的，那就是每次包玉怜为他金针过穴，他的小兄弟老是非常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