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又气又急,与他辩论道:“你这不是哄抬物价么?”
实在林佑坤刚才那一脚,还是脚下包涵,不然非将那人当场踢死不成。此时他见饥民暴动,厉啸一声,腰间宝剑冷然出鞘。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男人只觉面前一花,剑尖已顶在他的咽喉,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
朱由检在米店中焦心肠等候着,真是如坐针毡。他的确不敢去想,在这短短的一刻中,又有多少饥民冻饿而死!
而跟着起哄的那些饥民,实在也不过是些贫苦百姓,刚才只是虚张阵容罢了。见林佑坤动了真家伙,一个个都吓得愣住脚步。
前面那男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放声大哭道:“几位老爷,我们也不想肇事,只是实在饿得受不了啦!”
掌柜的没想到这两人看起来不如何起眼,竟是可贵的大主顾,立时换了一副谄笑的嘴脸道:“二位,既是全要,本店只收银锭,铜钱和碎银子一概不收。”
朱由检走近一小堆流民,见上至七十多岁的白叟、下至襁褓中的婴儿,无不衣衫褴褛,面有菜色。见有人上前,那些另有力量行走的“呼啦”一声围拢了上来,伸出尽是冻疮的手,端着一只只破碗,哑着嗓子要求道:“各位大爷行行好,俺们已经快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林佑坤却似脑后生眼,连头也不扭一些,直接向后一脚踢出,正中那人的胸口。那人就如断线鹞子普通飞了出去,口吐白沫,当即不省人事。
林佑坤见此景象倒是嘲笑一声道:“我看哪个敢过来?”
孙传庭当然没钱。朱由检本想亲身复书王府提银子,可细一想,本身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的,还幸亏林佑坤做了经心安排。现在林佑坤不在,这一归去,再想出来就吃力了。
孙传庭解释道:“流民远途而来,要钱无钱,要粮无粮,要柴无柴,乃至连炊具都没有。若直接散米散银,饥民还是没法举炊。唯有开设粥厂,方可顿时就食,保全性命。这开设粥厂也需求人手筹办,以是我刚刚才说,本日先发放干粮,明日再开粥厂。”
孙传庭吃了一惊,急问道:“掌柜的,不对吧?昨日我在别的米号但是问过,糙米不过二两五钱银子一石,你这里如何贵这么多?!”
朱由检昂首看时,只见一名瘦骨嶙峋的妇女,正伏在一个幼小的、一动不动的身材上,却只是声声哀嚎,早已没有了眼泪。
事不宜迟,朱由检与孙传庭、林佑坤筹议了一下,先留下林佑坤在这里保持次序,他则和孙传庭返回城内买粮食。
掌柜的闻听此言,把脸拉下来道:“我说你此人成心机,就这个价,你到底买不买?不买从速走,别毛病我们做买卖!”
孙传庭用眼神咨询了一下朱由检,便道:“我全要了,你从速筹办,一会儿我派车过来拉米!”
正说时,人群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我的儿啊,你如何就这么去了啊…”
本来围拢在朱由检三人四周的流民,此时却转向了那名方才丧子的妇女。不知是谁先说了句:“归正孩子也饿死了,你哭也没用。不如大伙儿分分吃了,还能多顶两天。”
听他这一喊,统统的饥民全都跪了下来,哭着高呼道:“彼苍大老爷啊…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朱由检愣道:“为何不让流民进城?”
朱由检吓得神采发白,心想狗急了跳墙,人如果饿急了,也好不了多少,没准还真把本身给生吞活剥了。
掌柜的笑道:“本日米价是糙米四两一石,精米五两一石。不知先生要多少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