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贤本贩子恶棍,中年净身,夤入本地,初犹谬为小忠、小信以幸恩,继乃敢为大奸、大恶以乱政。祖制,以拟旨专责阁臣。自忠贤擅权,多出传奉,或独自内批,坏祖宗二百余年之政体,大罪一。
天启大踏步走上前来,虎视着跪在地上瑟瑟颤栗的朱由检。而奉圣夫人却灵巧地伏在天启肩头,嘤嘤地抽泣着,仿佛真是受了多大委曲一样。
这奏章是以白话写就,内里又有很多陌生的人名,朱由检天然是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已经想起,这位杨大人就是杨涟,在汗青上但是一名以忠君爱国、朴直不阿而闻名的人物。
“先帝宾天,实有隐恨,孙慎行、邹元标以公义发奋,忠贤悉排去之。顾于党护选侍之沈纮,曲意绸缪,终加蟒玉。亲乱贼而仇忠义,大罪三…”
天启笑眯眯地接过部下的寺人递上来的一件长袍,亲手给奉圣夫人披上,然后将她搀起来道:“奉圣夫人不必惶恐。您是朕的乳母,就是做甚么,朕也不会见怪呀!朕不过是想,朕克日甚忙,未免萧瑟了夫人。你虽与忠贤结为对食,他毕竟是个宦官。不如就让五弟替朕安抚一下夫人,也何尝不成!”
杨大人就如许滚滚不断地背诵下去,惜乎渐行渐远,声音逐步不成闻。朱由检呆了半晌,这才认识到这位杨大人是目睹没法见到天启,只得朗读本身的奏章,但愿天启能听到。岂不知天子此时正和奉圣夫人风骚欢愉,那里顾得上听他这老头子絮干脆叨?
“是朕传旨让你和奉圣夫人来乾清宫的。朕用心躲了出去,让你二人在此相会,一是想看一看五弟你大婚以后,手腕如何;二嘛,也是想查验一下这方才改装过的御座,让你尝尝是否温馨。没想到五弟你怯懦如鼠,奉圣夫人主动投怀送抱,你都不敢碰一下,哈哈哈哈哈哈!”
“万岁!呜呜呜~~~宁王殿下他,他,他对奴家欲行不轨啊!若不是万岁来得及时,奴家就要被殿下玷辱了!呜呜呜~~~”
既然太子如何也能当天子,那你还折腾个甚么劲?是怕李选侍挟持天子,干预朝政扰乱国体?实在所谓的“国体”,不过也就是天子不管事,内阁说了算。李选侍当然没安美意,你们这一班大臣,恐怕也不见得有多高超吧?远的不说,就说厥后崇祯撤除魏忠贤,东林党东山复兴,不也十几年就亡国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天启俄然放声大笑,不但把跪在地上的朱由检吓了一跳,就连奉圣夫人都吓得发展了几步。
话音未落,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箭步上前,一左一右将杨大人夹在中间。杨大人别看嘴上闹得欢,技艺却和这两名侍卫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下子就双脚离了地,固然手刨脚蹬,也没法禁止两人架着他往紫禁城外走去。
这位杨大人却厉声骂道:“放狗屁!大明江山已危在朝夕,陛下却还宠任阉贼!天下纲常已乱,守这些小端方另有甚么用?”
孰料朱常洛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朝得束缚后,镇静过分,“夜御八女,圣容顿减”,又科学道家偏方,服食红丸,刚即位不到一个月就病入膏肓。
紧接着,朱由检就被天启那双有力的大手给悄悄松松地提了起来。
刚才还极度娇媚、柔情似水的奉圣夫人,却俄然来了个反咬一口,恶人先告状。她就那么毫无顾忌地投入了天启的度量,没有半丝的羞怯。
行至乾清门口,天已经完整黑了下来,只见一堆人在门前吵吵嚷嚷,推来搡去。朱由检感觉迷惑,凑上去一看,本来还是刚才阿谁一向跪在这里的官员。四周值守的寺人要撵他走,他却不肯,是以才争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