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循声音看去,本来是礼部郎中顾大章。这礼部郎中只是正五品,顾大章也是在坐世人中品级最低的,但他平素刚正不阿,之前任刑部员外郎期间很有口碑,是以谁也不敢小觑。当然,他也是首辅叶向高的好友,不然,也没有资格参与如此高规格的奥妙集会。
叶向高见顾大章只寥寥数语,就引得包含**星、杨涟、左光斗在内的世人几次点头,暗赞本身这位盟友公然是手腕高超,不经意间,就将东林党人的内部冲突弥合了。
下首一人却挺身而起,恰是方才参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的副都御史杨涟。他连连摆手道:“尚书大人之言谬矣!岂不闻杜工部有诗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阉党以是能掀起滔天逆浪,全在魏忠贤一人,其他不过虾兵蟹将罢了,不敷为患。魏忠贤一倒,余者必作鸟兽散。反之,魏忠贤不倒,仅逐其翅膀,一则其翅膀太多难以除尽,二则不能伤其底子。一俟有喘气之机,阉贼登高一呼,趋炎附势之徒又云集附之,遂成‘野火烧不尽,东风吹又生’之势。莫非尚书大人要再等六年,待下次京察,再剪除之?”
**星被噎得一时语塞,直气得浑身乱抖,指着左光斗颤声道:“你…你…你…”
当下世人议定,全部东林党人,上至首辅叶向高,下至从九品的翰林院待诏,个人上书,弹劾魏忠贤,以及宁王朱由检。特别是朱由检,*乱后宫、觊觎大宝,罪大恶极,不杀掉他毫不罢休!
正在此时,厅外急仓促奔来一人,冲动地大声呼喊道:“诸公!刚获得的动静,宁王朱由检竟与客氏在乾清宫的御座上宣yin!”
目睹叶向高又被拖入战团,中间一人嘲笑道:“文孺未免以偏概全,即我东林党人中,妄图官位者亦不在少数!本身不正,还想去正别人,难!”
左光斗见杨涟抢白本身,也不由得火往上撞,冷冷隧道:“不错,那又如何样?阮集之(阮大铖字集之)是师尊之爱徒,其品德才学毫不在你我之下。当年他连上十八疏,参倒奸臣史继偕,为社稷立下大功,诸公莫非都忘了?吏科都给事中之职,明显我等早已论定授予集之,怎的人都来都城了,又给换成工科给事中?!”
本来,他就是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叶向高。做为三度出任首辅的三朝元老,叶向高在朝中德高望重,就连天启见了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同时,他也是东林党的魁首人物之一。
现在他正不疾不徐地发言道:“阉贼乱政,天下仁人志士,皆欲亲手诛之,这自是不消说的。但阉贼深得陛下宠任,翅膀浩繁,如何将他扳倒,倒是要讲究战略。老夫主持吏部,恰好借这六年一次的京察之机,将阉党分子裁汰大半,再以君子君子据其位,此即断阉贼之虎伥。阉贼虽凶,如无牙之虎,又焉能伤人乎?”
顾大章也趁热打铁道:“我东林党人同气连枝,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务须精诚连合分歧对外,切不成为细枝末节之事激发内斗。伤和蔼事小,误社稷事大!别的,我觉得另有一人,其风险更甚于阉贼,诸公不成不察!”
见两人一见面就唇枪舌剑,坐在**星身边的一名老者赶快打圆场道:“梦白(**星字梦白),文孺,都给老夫坐下!几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大火气,本身人之间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若让阉党瞥见,岂不被其嘲笑?”
目睹世人又吵成一锅粥,一名老者大声喝止道:“诸公听我一言!”
来人是太仆寺少卿周朝瑞,字思永。他短促地喘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些,立即咬牙切齿隧道:“我本日在去太仆寺的路上,闻声两个小寺人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