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朱由检沉默半晌,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此说来,各位老板都是气力薄弱。但本人夙来怯懦怕事,还是有一点小小的不放心。不知哪位可供应抵押?”
朱由检暗想不对啊,传闻李自成但是驿卒出身,因为裁撤驿站丢了饭碗,才插手造反的流贼,终究灭亡了大明王朝。可眼下这位李自成,不但玉树临风风骚俶傥,还是陕西商帮的少帮主,不管如何也没有来由去当贼啊?游移了半晌,他才摸索着问道:“李公子但是陕西米脂人氏?”
林佑坤笑道:“弘治年间,因为贩子日渐繁华,盗贼多隐于此中,官府在街上设置木制栅栏,并派兵士扼守,盘问来往可疑之人。厥后栅栏逐步烧毁不消,‘大栅栏’这个名字却传播了下来。众口相传,发音却逐步变成了‘大石烂儿’。”
进入大厅,只见几个穿着富丽的男人正在恭候。朱由检一出去,世人纷繁避席见礼。
不过在京师内城的正阳门外,那令人堵塞的暗中却不复存在了。灯火透明的贩子之上,接踵摩肩的人群竟比白日更多。小贩不知倦怠的叫卖声,酒客醉后的吵嚷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兜揽客人的娇呼声,以及不时驶过的马车的马蹄车轮声,这些声音会聚在一起,似有种庞大的魔力,将路过的人都搅入此中,不能自拔。
“这一厘五是多少?”朱由检傻乎乎地问道。
想通了此节,这货顿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忙打个哈哈道:“认错人了,李公子的名字与我的一个熟人很像,嘿嘿嘿嘿。”
常连天看出朱由检的踌躇,当即笑道:“尤公子但是担忧本金的安然?此点大可放心,宝丰号气力薄弱,每年过手的银钱逾千万两。钱庄本身赢利就颇丰,再加上鄙人的茶叶买卖,每年也得赚个二三百万两银子,绝对不会呈现拖欠利钱、乃至腐亏本金的环境。”
实在这几位老板也都是买卖场上闯荡多年的老江湖,早看出来朱由检并非海南来的行商,只是不肯点破罢了。见他发问,常连天忙答道:“非常之一为一分,百分之一为一厘,千分之一为一毫。这么说吧,如果尤公子在本号存一千两银子,那每月的利钱就是纹银一十五两,每年的利钱就是一百八十两。”
朱由检晓得要开端谈买卖了,当即停箸静听。贰心想这也是中国人的陈腐风俗之一,买卖常常是在饭桌上谈成的。而到了办公室或构和桌上,氛围反不如在饭桌上和谐,停业也难以展开。
这位李自成却点头道:“鄙人是陕西西安府人,不是米脂县的。家兄李自谦,眼下倒是在米脂县任县丞。莫非尤公子见过家兄?”
此言一出,几位老板神采顿时拉了下来。实在他们做买卖当然需求资金周转,钱庄也兼放高利贷,对银子需求不小。但此时经商最讲信誉二字,自有钱庄以来,还从未有出资者要求钱庄抵押的。如要求抵押,摆了然是不信赖他们了。
春秋最大、两鬓已经开端斑白的常连天起首发言道:“鄙人是山西榆次人。自古晋商通行天下,天南海北路途悠远,照顾大量银两殊为不便。更兼本朝银、钱、钞三币并行,兑换起来非常烦琐,给买卖带来很大费事。是以鄙人从祖上即运营钱庄,名为‘宝丰号’。目前,宝丰号在京师、太原、湖州、杭州等多地开有分号。尤公子若将银子存在我宝丰号,不但能够高枕无忧,还可每月收取一厘五的利钱。”
几人先容完环境以后,都满怀但愿地望着朱由检,心想凭本身的气力,定能吸引他将银子存入。
朱由检昂首看时,见一座三层楼鹤立鸡群般耸峙着,比望海楼的范围也不遑多让。正门口高悬匾额,上书“上林苑”三个大字。通过敞开的大门向里望去,见内里还稀有进院落,院落中张灯结彩,却似过节普通,装点得花团锦簇。层楼之上,院落当中,到处是盛饰艳抹的妓女,正可谓乱花渐欲诱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