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的全部轮子都陷到坑里了,加上车厢子本身就大,内里坐着人就更沉了。
车夫忙开口言说,可又指不到点子上,只说他们的车子把这条道给堵了,要把车拉到一边,前面的人还等着过哩。
这时车厢里又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声,听着是个小丫头的嗓音,语气却很刁横,很有些蛮不讲理。
这时雨点子又下几滴,丑橘昂首看了看天,没工夫磨叽了,“大哥,你别杵着了,从速架马走,要不一会儿雨就下大了,咱谁都走不了了。”
堵住她们来路的马车不是村里人用来驼东西的板子车,而是大户人家出门坐的那种厢板车,前头镶着两扇木板门,做工邃密着。
说完就蹲下去,把石块放在土坑里的车轮前面,压了压挤进泥土里好做牢固。
那些婆姨惦记取院子里的衣裳褥子,一心想要早些归去,那里会留意谁说了这话,只是感觉可行无益,一个个都咋咋呼呼的上前了。
若要出来得靠车前马的劲儿,如果劲儿使过了,一不留意是要翻车的。
那车夫一听,这才应了一声,走到车厢的另一头,朝阿谁小木窗里说叨着甚么,仿佛是要请内里的人出来。
丑橘这么想着,忽的闻声那车厢里冒出一句甚么来,说是地上泥泞,下了车不免沾湿鞋袜,让车夫谨慎点架上马走就是了。
那红棕马似听得懂普通,甩着耳头,喷着气嘶叫了一声,回过甚来瞅着那几个嚷嚷的婆姨,她们忽的就不作声了。
那车夫背对着她们,瞧体格应当是个青年男人,他正一手死死的攥着缰绳,试着安抚那匹吃惊的马儿。
“你这车厢里又没人,我们帮你把马拽出来,一会儿如果翻了,我们再帮你扶起来就是了。”
这会儿车夫去请车里的人下车,全部儿车子就简便些,马儿也好用力儿不是。
那车夫一听又是拽车,又是翻车,一焦急磕巴上,“不、不是,我、我车上有、有……”
丑橘也有些急了,今早她瞧着日头好,就把被褥搬出来晒晒,这会儿要叫淋湿了,早晨可咋盖么!
丑橘抬眼瞧了瞧这辆做工邃密的厢板车,到底是有钱人家,财大气盛,四周挂着精贵的绸缎把啥都捂得严严实实的,透不出一点人气。
“等就等着了!这道儿是这个村庄里的,我家爷的马车陷到这个村的道上了,他们村里的人就该候着,谁让他们村的道儿这么小来着!”
“就是,这天儿瞅着就要下雨了,你这不是迟误事儿么,从速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