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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从丑橘家里出来,本来王氏想留他用饭的,但是阿牛念着他娘,推拒说家里另有事儿就回村了。
“呦,大嫂,才吃完啊?”
牛氏内心嚼谷了几句,嘴上还是顺着杨氏的话把阿牛好一顿夸,夸得杨氏笑开了花。
瞧她这副模样,杨氏立马皱下眉来,她最是看不惯牛氏这一点,就仿佛她家吃的是好的,别人家吃的都是猪食儿似的。
分炊那会儿爹娘耳根子软,叫老三老四攒唆的把地都舀了畴昔,就留给老牛一所农舍,屋子有几间,地儿也够大,但是用老牛头的话来讲就是有个屁用!!屋子多了无能啥,又不能填饱肚子!!
本来堂屋里有一盏灯哩,阿牛窝在一旁,自个儿使着一盏,他这会儿在赶工,想着多雕几个葫芦赶镇子去。
姑嫂俩在灶里洗了半个时候的碗,摁说就这俩个碗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只不过这姑嫂俩全都唠了嗑了。
吃完饭阿牛清算了要去洗,让杨氏拦住了,叫他把从赵大娘那边舀来的木葫芦拿出去,从速下工给雕个鸟儿啊花儿啊的,赶着大后个儿到镇子上卖了换钱去,可巧他大表哥的牛车要赶集,顺道一块去。
杨氏这边提及来就没个完,阿牛一边听着,一边放下背篓,劈起柴来。
牛氏等的就是她这句,“哎哟哎哟,我的老嫂子,你就放心好了,阿牛这事儿我一向操心着哩,要不我今儿就不来了。”
见自家老迈这么听话,杨氏非常对劲,给阿牛夹菜,让他多吃些。
说着牛氏看看杨氏,漫不经心肠问道,“哎,大嫂啊,你给咱阿牛说亲了没,哪家闺女那么有福分进咱牛家的门啊?”
阿牛扶着杨氏到一旁坐下,杨氏锤锤腿,“没事儿,别大惊小怪的,你这不是还没返来么,到点儿烧饭了,我深思着起灶哩,到了灶里一瞧,没柴禾了,就到院子里寻摸劈柴,这不……”
等她俩到堂屋里来,杨氏神采没那么丢脸了,她端着灶里的油灯,姑嫂俩又坐到屋子里头唠去了。
杨氏瞅着阿牛没有说动就动,不满的催促了一句,阿牛木楞楞的应了一声,放下碗出了堂屋。
可饶是如此,杨氏还是打肿脸充瘦子,说这能费多少油啊,改明儿她家阿牛一个葫芦舀出去,多少盏灯油都出来了。
杨氏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这婆子是阿牛的大姑,就住在她对门那一排,婆家有点家底儿,吃的更加白胖。
牛氏全当没瞧见,她出门的晚,在家跟杨氏做了俩三年的姑嫂,深知杨氏的性子,那就是好摆谱,总感觉她是宗子长媳就高人一等!
说实在,学这技术他确切不在行,他就是个庄稼男人,有的就是把子力量,本来他是要去跟他四舅学烧瓦的,可他爹娘都不让,说学那玩意儿不攒钱,比不上雕葫芦。
虽说不晓得牛氏干啥这么做,但她这般行动却让杨氏非常对劲,这做姑子的再咋的,不还得上娘家来,奉迎她这个大嫂么。
阿牛这会儿固然背对着她俩,但就着灯光,牛氏已然看到他红透的耳根,不是说害臊了,还是……
以是老牛头才到镇子上去扛麻袋,赶上了李来福,他们起先晓得他俩就住隔壁村,且家里的环境差未几,心下自是靠近些。
牛氏瞧着内心啧啧的,她嫂子真舍得,一个屋子里就点了俩盏灯,那得费多少油啊。
本来他徒弟跟他说了,雕葫芦这活儿看起来好赢利,可也得靠运气,运气好的话,碰上个奇怪的主,说不上就都舀走了,如果运气不咋地的话,搁路边蹲上一天都没人瞧哩。
这话戳到杨氏心尖上了,顿时嫌弃牛氏起来,要不是她今儿过来,她跟阿牛点一盏灯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