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氏把她跟阿牛喝剩下的水倒掉,回身瞧见她闺女蹲在灶间门口忙活着,就问道,“妮儿啊,你干啥哩?从阿牛来那会儿你就没闲着。”
在张大娘那边说了几句,丑橘就把放在她院子里的那袋子米搬到她家去了。
不知是不是早间丑橘帮阿牛洗了两件衣裳的原因,午晌一过,阿牛就挑着俩筐子葫芦瓢来了。
王氏一揣摩,仿佛还真是如许,她难堪的扯了扯嘴,“得,我还深思着阿牛一小我到咱家来会害臊,上赶着跟他说话哩。”
不过家里也没啥下饭的,丑橘就揣摩着打俩鸡蛋炒饭,可王氏不干了,她那股子谨慎劲儿又犯了,说丑橘没够,刚出锅的热米饭还揣摩着炒蛋哩,这又费柴禾又费荤油的,这叫外人瞥见了该咋说她们娘俩。
张春今早出门前张大娘铁定叮咛了,让他赶在晌午把米面带返来,不能迟误她们娘俩做晌午餐,要不张大娘的院子里不能剩下那么些竹篓子,这如果搁在平时,张春再在镇子上待上俩时候不啥都卖光了。
听到王氏在抱怨,丑橘部下忙活着,脸上一笑,“娘,你觉得阿牛哥不想走啊,他是瞧你跟他唠的还,不美意义走。”
王氏畴昔瞧瞧盆子里的,“妮儿,这些小的你都不要啊?”
丑橘瞅着她这个娘,又是好笑又是可气,道,“娘,你可真是实在,如果谁都跟你一样使个大瓢舀水喝,那咱这一桶水够几小我喝的啊?”
不过这二十文钱丑橘没有收,说是留给细伢子买些零嘴吃,这二十文钱说多未几,说少很多,算是补给张春的脚皮钱,这茬换了别人,她托人捎带米面返来也得这么做的。
王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忙蹲下来拽着丑橘的手直说她傻,放着大的不要恰好拣这些小的是干啥哩!
王氏晓得丑橘要这葫芦瓢是干啥使得,瞅见这俩大筐子笑得合不拢嘴,迎上前去给阿牛搭把手。
阿牛不知王氏这么热忱,有些个懵,嘴上支支吾吾说着,双眼悄摸摸的看向丑橘,神情稍稍有些变动。
两袋子米面张春连抱带扛弄回家,一返来就给她送过来,确切是难为他了。
王氏这边拦着不让,丑橘的‘快意算盘’没打成,只得捞碟子酱菜出来下饭吃,内心揣摩着,今后如果有钱了,必然要敞开肚皮吃,把她娘拦着不让吃的都吃个遍!
王氏稍稍愣了下,随后像是明白了啥,松开丑橘的手帮着遴选……
张春在她家院子里安息了好一会儿才归去,虽说他们俩家就住在对过,可那会儿张春实在是提不努力儿归去,早上他搭村里人的马车赶镇子,为了赶午晌这个点,返来是坐隔壁村一个熟人的车,那人儿还算够意义,把他们俩口儿载到田梗子那边才走。
“哎哟,阿牛啊,你来了,咋这个时候过来了,这中午的日头大着,也不怕叫晒到,来来来,快搁下歇歇。”
王氏跟丑橘把米面搬到灶间,倒到俩缸子里,为了制止耗子半夜偷食,缸子上还盖着一个厚厚的木板盖子。
王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农家婆姨,有点奸商,有点谨慎眼,在她眼里,不费钱的玩意儿,大的总比小的好,多了总比少了强。
可这一码归一码,今儿她托张春捎带米面,人家放着买卖不做,赶在晌午前把米面给他们捎返来,这就是很大的情面,她可不能为了这二十文钱让张春的媳妇儿跟他们娘俩闹别扭。
她笑着跟阿牛道了谢,请他到堂屋里坐,王氏笑么呵的说在院子里坐就成了,这天儿怪热的,屋里闷得慌。
阿牛坐没多久就归去了,王氏也实在没话跟他说了,她一个三十多四十岁的婆姨,拽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扯闲唠,这能扯出些啥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