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福穿戴干活时的短褂子,裤腿挽起,身上盖着一张陈旧的薄被,双目紧闭神采蜡黄,膝盖上有几处擦伤。
丑橘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就算小五再木讷也会听得明白,他这下是笑了,从怀里又取出一两银子来,送过到丑橘跟前。
“小五兄弟,我实话跟你说,你这一壶水才四五十个子儿,我如果跟人家乘车赶镇子,车钱就像你说的不消管,可我来回一趟,路上就得四个时候,你晓得四个时候我无能多少活儿么?能攒多少钱么?”
丑橘认得此人,他便是阿牛哥的老爹,老牛头,而他身后拉着的那辆车,车上还躺着一小我,那小我便是她爹,李来福。
小五这个听明白了,他道,“小的是坐我们府上的坐马车来的。”
实在今儿是小五入府办的头一件差事,他就揣摩着如何能让丑橘承诺下来,他也好归去跟李管事交差。
小五看丑橘皱了眉,觉得她还不承诺,便又说了一句足以让丑橘岔气儿的话。
他也是一笑,“大姐,你看如何?”
丑橘几不成见的倒吸了口气,随后忙憋住,还好小五没瞧见,她才不至于那么失份儿。
她还没等说甚么,村口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响动,小五站在丑橘跟前,赶好挡住了,一旁摆摊的婆子先瞅见便赶上前去。
丑橘觉着自个儿是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丑橘又问,“那从南山镇到我这儿,你走了几个时候。”
小五见丑橘是这反应,深思这差事有下落了,想想也是,谁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么。
“啥?让我舀水给你们送到南山镇去?”
丑橘起家清算起摊子来,“小五兄弟啊,你坐马车到我这儿都得俩时候,我这既没马又没车的,如果去南山镇还不得赶上一天的路啊。”
但这会儿听小五一说,还真得要四个时候来着!
才叶氏说她爹受伤了,可这会儿瞧着她确切看不出伤在了哪儿,也不敢冒然上前,恐怕碰到她爹的伤处,唯有问老牛头。
丑橘神采顿时又沉了几分,还真是是俩时候啊!
就陈土炮说的,驾着马车一来一回,不在镇子上多做逗留,就这还得四个时候哩。
小五见丑橘半天没吭声,脸上似有不悦,虽是不解,但还是问道,“丑橘大姐,这事儿还得劳烦你……”
“小五兄弟,我先挡你句话,你才从南山镇过来舀了多少个时候?”
归正李管事也交代了,不管如何,必然得让这大姐给府上送水,他们家爷就等着这口呢。
小五便说了,李管事在临走前叮咛了他三件事,第一件就是让他来取水,第二件就是让丑橘送水,而这第三件,就是给她这一两银子。
小五点了点头,笑道,“丑橘大姐,李管事就是这么叮咛的。”
“阿牛叔,我爹这是如何了?”
丑橘瞧着一愣,“这是干啥?”
小五听了一脸的不明白,丑橘说的是南坳村的土话,他不是南坳村的人自是听不懂了。
丑橘确切是愣住了,今儿这是咋了,她爹回村又不是县老爷回村,咋的这些个还夹道相迎啊?
“李管事说了,要丑橘大姐送水入府确切要费些光阴,也会迟误很多工夫,一壶水不可的话就奉上一桶水,五十文钱不敷的话就算上一两银子。”
她可不想干那种给狗娃子挠背的事儿,为了小胡子这五十个子儿,耗上她大半天的工夫,划不来!
固然本来她听陈土炮说这茬,可陈土炮向来大嘴巴,好夸大其词,来回四个时候估摸着是他给翻了一番上去的。
“哎哟,你这女子,耳头咋还不好使了哩,”见丑橘还愣着,叶氏急得一拍大腿,瞪着眼,“妹子,你爹返来了,伤了身子真搁板子车上躺着哩,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