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手札,寥寥数字,孟洛却掉下眼泪。遐想父亲临死前嘱托:“我孟氏一门,世受皇恩,目前廷已乱,刘氏受辱,我死不甘心。吾儿当怀壮志,寻得刘氏明主,赴汤蹈火,以兴汉为己任”
比如此次刘钰之死,要求护驾的本是天子,命令调兵的是大司徒鹿衍。可这兵马进了都城以后就无人交代,既无人策应,又无人监督。孟洛不知刘钰带兵入宫究竟如何状况,但从结果看,宫内的交代相同也有很大题目。不然,就不会冒然的和天子的近卫交兵,乃至于刘钰丢了性命,张九日被廷尉府抓捕。
而那****正在细心品读天子刘盆子给他的手札,希冀能从寥寥几笔中窥见天子有无见地。
有了天子也有了朝廷,可朝廷像个盗窟货,除了几个要紧的部分不得不有。遵循汉制该有的权柄部分多数未设,这也使得都城以内兵马调剂、人事安排、行政下达都统统从简,从简者,不免集权太重,又不免相同倒霉。
“徒弟说的是,天子圣明,定能准奏的”
孟洛之前不卑不亢,但闻天子手札至,当即下跪奉迎。柳毅伦心中暗笑:“到底书香家世,陈腐不堪,此天子乃一放牛郎罢了,何至于此”,孟洛读罢手札,谨慎收起,面北而叩“天子仁德四海,臣敢不受命”,真让柳毅伦哭笑不得。mm来求本身,本是想倚仗柳氏的名誉让孟洛就范,哪晓得这陈腐之人倒是最给天子面子,早知如此,让天子直接修书一封了事,何必亲身跑一趟。
朕知卿世代书香,忠心大汉,闻卿与廷尉纪旬私交甚好,可否为朕破此一例?
“大司徒,如此驻军,虽为谋取淮南,恐遭柳氏猜忌”孟洛当即摸索鹿衍
孟洛何许人也,当即心惊肉跳。下邳城池离楚郡戋戋一百余里,驻雄师在此,难说没有异心。何况,大司徒鹿衍仿佛非常同意,如此一来,天子及皇后,就是活在崇遂与司徒的刀剑之下。
孟洛在皇宫一向呆到深夜,到皇后柳慧祯给天子进宵夜,催促天子歇息,方才出宫,他看着弯弯的月,像是一刃镰刀,点点的星像是朝中暗火,胸中忐忑,脚下却格外有力。
自相府返来,孟洛卧立难安,大司徒刚接奏报,大将军崇遂领内侄女于三日内进都城。孟洛还想,不过是再给天子娶一房妾,有何紧急之处?
“爱卿别走,朕虽为天子,但只是一鸟儿养在深宫罢了。政权各方角力,各怀鬼胎,朕为保全自我,不得不假图安闲,之前所说的各种爱好,除了女人是真,其他并不在乎。进宫以来,除了昔日的几个兄弟,没人对朕讲实话,也无人当朕是小我。都当朕是个画着天大彩头的旌旗罢了。”
鹿衍见这门生也识得了此中猫腻,叹道:“如何,你进都城久了,也学会了机谋之术啊?放心吧,为师对大司空柳愈的体味比你深,国丈岂是那猜忌之辈”
刘盆子一番话,孟洛黯然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