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容只好把案子的调查成果一一说与她听,当然,文录寺人遭酷刑鞭挞,而给出假供词,以及修慈偷盗窃取百禾的珠钗,放到小莫子房中这两件事,她倒是没说的。
仓促赶回的刑部尚书连汗都没来得及擦,就听到这席话,点头道:“微臣遵旨。”
“她也是唐鑫。”眼看他钻了牛角尖,沈濯香语气一重,提示道,“你总该听听她的解释。”
修容不知产生何事,只是见主子神采寡淡,只字不提内殿那人,心头倍感迷惑,却也不敢多嘴去问,只是温馨的待在旁侧。
皇上这是在怪他啊。
有朝臣悄悄嘀咕,与唐尧交好的文臣,本想出面讨情,但唐尧竟无半分不肯,连一句辩白也没有,安然受下了。
“你无需如此,”修容冷冷的开口,又补上一刀,“主子早已晓得你是女儿身。”
换下染满酒气的常服,替代上刺眼金灿的龙袍,沈濯日淡然抬步,径直踏出殿门。
可如果宠任,他又以抱病为由,分了唐尧手中的权力,下旨命其在府中养病,几时养好,几时回朝。
“说话啊,干吗装闷葫芦?”唐芯只觉奇特,见她迟迟不肯说,有些急了,一把翻开被子,就想下地找人。
奉求,她是犯人吗?连出行的自在都要遭到限定?
养不教父子过,在明知女儿犯下欺君重罪,隐而不报,罪上加罪,他不晓得这动静是何人流露的,但皇上的态度,已证明所言非虚。
“走。”沈濯日叮咛道,神采冷然。
一声冰冷的耻笑滑出唇齿,抬头将烈酒饮尽,火辣辣的灼痛,怎比得上心口的钝痛?
“大抵是行猎以后。”修容想了想,给了个大抵的范围。
唐芯有点儿不爽,可想到这是他表达体贴的体例,又给忍了。
“本来真的是她。”话语里,透着森森冷意。
“除非主子答应,不然,部属不能放您分开。”修容软硬不吃,铁了心要看住她。
揉揉发红的骨节,唐芯眼泪汪汪的问:“既然案子都查清了,那他还在瞎忙啥啊?”
“那朕该如何?”沈濯日面露微醺,眉宇间尽是苦涩与挣扎,语气带着淡淡的凉,“她是唐芙。”
“我这不是都好了吗?”唐芯内心暖暖的,撅着嘴嘟哝道。
“……”修容沉默不语。
双眸黑如夜空,一派腐败,却也难染半分温度。
“主子,唐相来了。”李德眼尖的瞥见了玉石台阶上疾行而下的身影,低声禀报。
眸色暗了暗,他终是没有再劝,执杯与他痛饮。
“呵,”唐芙……
见状,沈濯香纠结的长叹一声,莫说皇兄,便连他也有些没法接受。
“她既是为主出气,齐妃又是不知情的,此案便到此为止,无需再查了。”
这日早朝,大臣们都能发明朝堂上那诡异奇特的氛围。
“是。”刑部尚书拱手领命,他自是清楚,所谓的同谋,便是那名包庇小莫子的文录寺人,残害皇嗣的罪名,仅是诛杀两人,留其族人活口,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唐尧一回府当夜就病了,这么多年为朝政费尽了心,再加上这俄然的打击,病逝汹汹,竟好几日没能转好。
低头看了看,轻声问:“唐大人?”
“唐相,”沈濯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体贴道,“皇上许是心中烦忧,您可很多多包涵,莫要与皇上置气才是。”
一杯接着一杯,仿佛只要如许,才气不去想,不去猜,不去疑。
俄然,耳边有异响传至。
“暗害皇嗣,其罪当诛,但年关期近,先且将人收监,等年后,再处以极刑,其族人放逐边关,永久不得回京、入仕,至于其同谋,依法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