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是人话吗?
纤细的身影缓徐行入门外明丽刺眼的光晕里,纵使阳光再灿烂,也驱不散他一身孤寂。
此人的心得有多狠?
他仿佛很难过……
淡淡的血腥味伴跟着清华东风般轻和的话语,飘进唐芯的耳中。
唐芯心底有些发寒:“他也和你有仇?”
“定是余毒未清而至。”太医头也不回的说道,批示着人手将楚帝绑死在床上,再告急施针,一通抢救总算让他温馨下来了。
“此事您不是早就晓得了吗?”清华仿佛对他的反应感到不解,但与他无辜的口气截然相反的,倒是他眼底凝集的阴鸷寒光,“她的家世、身份,父皇您该当比儿臣更体味才对啊。”
就在唐芯忐忑不安之际,清华俄然弯下腰身。
抹了抹脸上的热汗,开口道:“皇上不能再动气了,不然,会令毒性发作得更快,微臣先写张方剂,若皇上彻夜能醒来,便是无碍了。”
她想说些甚么来和缓这呆滞、难堪的氛围,但是,清华却先一步开口:“让朱华送你回寝宫,走了一天,你也累坏了。”
唐芯蹲在地上的身子突然间石化了,一层暗影从她头顶上投落下来,心跳砰砰加快,她不安的舔了舔唇瓣,抬头朝身边的人暴露了一抹不天然的笑容:“那啥,我没有偷听,刚才你不是要我去找太医吗?我出去看了看,太医都不见了,我就想出去奉告你一声。”
“您可不能过分冲动,若就此丧命,您疼宠平生的皇后,怕是要肝肠寸断了。”
“你是不是……非要气死寡人,才肯对劲?啊?”楚帝怒声诘责道。
清华幽幽闭上了眼眸,眉宇间戾气疯涨。
她是疯了吗?竟然会产生这类动机?
可成果呢?
唐芯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但要对于楚帝,连皇后也不肯放过?
“别动。”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却叫她再不敢妄动一下,只能鼓着一双眼睛,怔怔的看他。
唐芯,你要抖擞!不能被他给骗了!
看起来环境相称不妙,这会儿不但浑身抽搐,两眼翻白,乃至嘴巴里还不断往外喷着白沫。
眼睑低垂着,温馨的凝睇她半响。
这话太重,重到楚帝疼得呼吸也停了下来。
“父皇,太医方才的话,您怕是没有听清。”清华侧身一躲,嫌恶地看了眼床沿上的斑斑血迹,眉心的朱砂血普通艳红。
“那日起,儿臣便发过毒誓,有生之年,定要将你们最贵重,最在乎之物,一一夺走,让你们也尝一尝,一无统统的滋味。”
“父皇当真对母后一片情深。”清华凉凉的笑了,语气讽刺至极,“也是啊,若非父皇一心深爱母后,又怎会一夜醉酒,便错将母妃认错了呢?但是父皇,您犯下的错,为何偏要儿臣的母妃接受?只因那是您平生的污点,您就如此狠心,放纵淑妃害死她?更甚,为了让母后消气,默许淑妃派出人手撤除儿臣,哪怕儿臣冒死向您求救,您也不肯转头。”
非论他遭受过甚么,都和她没有干系!哪怕他再不幸,再惨痛,也不是他肆意伤害无辜人的来由!
“你做甚么?”她惊呼道。
滞空的手掌黯然握紧。
“蹲太久,腿会麻的。”清华柔声解释道,而后,想要把她扶起来。
从他的面前,一步步行远。
“父皇,”冰冷的手指轻拂过楚帝紧绷到微微发颤的脸颊,“是您亲手毁了儿臣,也是您,亲手将一个曾期望着您一分怜悯的儿子,变作了本日的我。”
深呼吸几下,将那完整陌生的情感摁死在心底。
唐芯吓了一跳:“您醒了?”
“你明显看到了,不是吗?”双眼快速展开,压抑不住的恨意如潮流迸发,刺入楚帝惊诧瞪大的眼眸里,“可你却视若无睹,明知落在他们手中,等候儿臣的只会是一死,你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