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信纸的手徒然收紧,一股痛意由心尖漫上喉咙。
这些东西是何人所备,不消猜也能晓得。
“王爷,摄政王的身子早已是油尽灯枯,之前不过是靠着药勉强护住心脉,如若摄政王照方服药,不再妄动内力,也许另稀有月可活,可现在……他已是去了……”
龙卫皆以身故?为何?非论是他或是师弟,皆未对黎叔等龙卫下狠手,又怎会如数丧命?
“真够没人权的。”凭毛那货在宴会上大吃大喝,她就得饿着肚子苦等?
王冠下,他俊朗无涛的面庞褪去了昔日的冰寒,极尽温和,一席龙袍着身,与她身上的凤衣相互辉映。
凡是猪要被宰杀前,多会养得白白胖胖的。
两人间时不时的眉来眼去,下方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
两人刚一步下龙撵,一名寺人便谨慎翼翼的凑上前,说:“皇上,楚国使臣有要事在身,人已解缆离宫了,香王和丞相大人差主子前来禀报。”
说罢,他头也不回往若凌居而去。
他麻痹地坐在床边,好似落空了活力。
峭壁是徒弟的技术!
十里红妆,件件朱漆髹金,皆由礼部所备。
正因曾与其比武过,他才最清楚那人的执念早已入骨,这世上独一能令他罢休的,怕也只要一种能够。
“即便皇嫂途中有何不对,亦有皇兄担着,公主这是恋慕了?”就站在她下首的沈濯香听到此话,顿时勾唇一笑,“如果如此,本王倒不介怀,早日娶公主进门,好叫公主也在人前,如皇嫂和皇嫂这般,同本王打情骂俏。”
“本日,娘子倒是美艳无双。”沈濯日嘴唇微动,话含着内力悠悠飘入唐芯的耳中。
她一遍遍唤着他,甜腻腻的嗓音带着满满的情义,变幻做世上最激烈的春药,瞬息间引得他烈火焚身。
【三哥想必晓得何为诛心蛊,弟弟偶然取走三哥之性命,三哥若助弟弟如愿,母蛊他日自会有人双手奉上。】
接下来,承制官、礼部尚书都说了些甚么,唐芯压根没有听清。
还未进门,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候在院中的嬷嬷正欲上前,却被天子一记厉眼震在原地。
“我可没你那么厚脸皮。”嘴上这么说着,但她的身材却诚笃的放松下来。
太医悲怜的话语,如魔咒在楚庭的脑海中响了无数遍。
“脖子不酸了?”沈濯日复又问道,边说边伸脱手,抚上她的后颈,悄悄替她揉捏起来。
她统统的重视力都集合在了即将到来的‘酷刑’上。
闻言,唐芯眉头猛皱:“楚庭要走了?”
沈濯日宠溺一笑,直至到达奉先殿,方才收回击。
晕乎乎上妆,晕乎乎换上凤袍,等那比冬瓜还重的凤冠压到头顶上,唐芯的神态才勉强规复了一丝复苏。
“好一个四弟!”楚庭龇目欲裂地开口,转眼,他便稳住心神,目光落在那与这封信同处一室的女人身上。
楚庭面色豁然一变,忙将手中的信纸抛开。
四弟所求,不过是她一世安宁,现在,她过得极好,又何需再让此物扰乱了她的安宁?
直到人出去了,才一个箭步冲到桌边,翻开食盒,贪婪地嗅着那美好的香气:“御膳就是御膳,色香味俱全啊。”
眼睛在屋子里咕噜噜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托盘中的白玉酒壶上。
见他走远了,唐芯边往殿中走,边低声问:“你是不是晓得点甚么?”
这话一出,夏允儿隐蔽地踹了他一脚,顺带附赠了一记眼刀。
楚庭逐字逐句地看着,呼吸变得短促而沉重。
想及此,唐芯笑得眉眼弯弯:“真是太好了。”
他的好弟弟从未悔过,哪怕到了最后,亦不忘设局暗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