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丫头,生的福命。”
白萝作势半羞怯的垂了垂首,头上重如令媛的凤冠,压的她涓滴不敢乱动,但是外边的宫人竟然才过来汇报,说是太子仪仗方出皇宫。不及抱怨,便打扮结束,被一众宫人簇拥着送到了供着建国圣昭淑元后的画像前,渐渐跪在了明黄锦缎的垫子上。
将将把一指粗细的香柱插在金鼎中,白萝就发觉到身边的卫明贞仿佛有些不对劲,赶快伸手去拉了一把,但是到底是来不及了,比她长好许的高挑身子直朝她压来。
同卫明贞一起上了去,并排跪坐好,接下来的路程才是最首要的――祭天册宝。
勉强瞥见金龙冕旒下,惨白妖娆的女人轻吐了这两字,很较着是在跟她说,十指相扣,缓缓从人群中让出的道走过,白萝竟恍忽感觉握住她手的冰冷五指,仿佛也不是那么冷。
人初初醒来,真气内力俱损,卫明贞说话都无甚力量,白萝也就放松了些警戒,拢着长长的凤尾裙摆,几步过了去。
然后的场面,略微有些慌乱,白萝是毕生都忘不了,阿谁老态龙钟的太医对着她点头了……
“疼!”
幸亏白萝前一天补好了眠,披着薄纱随宫人进入了凤储宫最大的汤池,踩着花瓣渐渐走下还飘着袅袅烟雾的池子,两只手还是不松开披肩的薄纱,瞧着岸边跪了几排的宫人,就甚是不安闲。
“娘娘,重视脚下。”
“在这呢!没弄丢!”
“坐下。”
銮驾到时,卫明贞要先册封为太子,便早行了一步,留下白萝直挺挺的跪坐在内里,甚么也看不见,只能听着鼎沸人声渐息。
白萝被头上重量一压,疼的伸手想去推,却被卫明贞抓住了手腕,微举手中酒盏,意在同饮。只想着能尽快走人的白萝,也就豪放的跟卫明贞碰了杯,一饮而尽。
摸着蛇脑袋的南夜,还是笑意不减的复问了一句,吓的老太医两眼一翻,就晕了畴昔,
“放开我!”
“跟上。”
内殿衣橱隔间的红布被几人合力翻开,传闻数十国手绣娘赶工的吉服,就一尘不染的挂在架子上。绯红鎏金九翅飞凤吉服,黄白交集的九层单衣外是广袖长尾凤袍。锦绥压在八宝玉带下,带着同心流苏微微摇摆,章之华丽。
年近六旬的老太医如何都不敢离了榻前半步,固然看不出是甚么环境,可也不想跟前几个同僚一样进蛇腹去啊!
凤储宫打夜前开端,便是灯火不息,红彩靡靡,来往宫人仓猝窃窃,凌晨时分就要筹办着服侍白萝入汤池沐浴,换吉服,梳礼首。
因着是戴凤冠,不消梳高髻,节俭了很多时候,天大亮时,真阳公主便出去为她带上了最后一支凤头长簪,还顺手替她理了理凤冠上的珍珠流苏。
“去将桌上的酒都端来吧。”
她这一问,白萝才想起被本身扔在桌子底下的大凤冠,摸摸头顶,非常难堪的笑了笑,便跑到了本身那会藏身的处所,捧出了很重很重的凤冠来。
在世人的谛视下,两人齐齐走过了红绸毯,长尾凤袍逶迤行在无数鲜花瓣上,当真是美轮美奂。礼乐宣鸣中同卫明贞一起,白萝跟着跪在了高坛之下。
仗着有衮珠挡面,白萝咬牙极富技能的朝卫明贞控告着。
“凤冠呢……”
微咳了两声,苗条玉指便指着白萝散下的长发,眸意蓦地锋利。
握着太子妃的玉笏,踩着小碎步,由宫人搀着呈现在了前殿,礼乐顷刻奏响,额间的衮珠轻动,白萝第一眼便瞥见了站在人前的卫明贞,和她类似的吉服,却独是绣着蟠龙,冕旒高戴,别样严肃。
这场面的打击力实在太大,白萝都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