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恩仇,一笔取消。
说罢,孟嬴将袖一甩,兀自站在这高座之上,非论珍儿是否返来,我大楚还是大楚,不管本日是伍子胥复仇返来,还是吴王阖闾意欲兼并我楚国,我孟嬴都誓死不退,哪怕是死在乱军当中,我还是是堂堂正正的楚太后,不似你这般……“
这是齐姬为孟嬴保存的最后一点初心了。
孟嬴一肃,“荒唐,”她痛斥了起来,站在这高座边上大有俯瞰全部楚宫的派头,直指着齐姬,“你果然是无知之人,我泱泱大楚何其雄浑,雄踞诸侯之间,可谓雄霸之国,你现在却说要对那小小吴国昂首,你当真是屈辱了这大好都城,屈辱了楚雄之名。”
但是,孟嬴的胸怀岂是齐姬所能对比的,在齐姬安慰完这一番话的时候,倒是将手一挥,将齐姬本来抓住本身的手腕的手给甩开了,“齐姬,我这就让你看看你我之间的分歧的,我就是死也还是楚王之母,毫不辱我大楚半分。”
出了这王殿,齐姬站在这王殿的门口,身后的殿门缓缓的闭上了,最后那一声厚重的闭门声音,重重的敲打在了齐姬的内心,那扬起家后的一片灰尘,也将她的衣发飘起,她看着这座楚宫,不由轻笑了一声出来,“而后,楚国的太后该是我齐姬了!”
她的眸子中有着坚固,果断,任谁也难以撼动的意念。
伍子胥打入郢都的第一件事不是攻进楚宫,而是去将楚平王的陵寝给发掘了出来,挂尸在城楼上,命人鞭尸三百,以报伍氏灭族之仇。
孟嬴没有再回应她半句,齐姬就站在那边沉寂了一会儿,随后也回身朝着那台阶下方走去,一步步的与她背道而驰,南辕北辙。
齐姬摇着头,“是,我是不懂,我已经极力了,你我之间的恩仇这么多年来,也该一笔取消,本日是你不领我的情,我怨不得你,你也怨不得我了!”说罢,她站在那边看着此时闭着眼的孟嬴。
“你胡说,”齐姬不敢置信的这一点,俄然之间也有些仓促慌乱了起来,“子胥不会欺我,即便吴国打来了又如何?我儿即位为王,对吴昂首,还是胜你孟嬴一筹。”
“江山轮番,王座更迭……”孟嬴苦笑了一声出来,她问齐姬,“你何德何能?”
伴跟着她这话的,是传荡在这半空当中的鞭子挥打的声音,空响断交,响彻云霄。
这鞭打的声音,全城传闻,传透苍穹,传唱千古……
此言,却让齐姬冷却了下来,“你甚么意义?”
孟嬴却不苟同,“齐姬,你的目光究竟只要这么低,你儿即便出自东宫又如何,即便再名正言顺又如何,你听听看,这内里的喧天战鼓,但是为你所擂?”
孟嬴站起了身来,还是将那方印玺给收好,她是楚国的太后,楚昭王的生母,天然有责将这印玺给保管好的。
随后,她则是将目光望向了这内里,偌大的楚宫现在空空荡荡的,真是让民气慌,孟嬴满目疮痍,“吴国伐楚,志在郢都,吴王阖闾任孙武这等上将来攻打楚国,你真觉得就为了搀扶你儿当上楚国的王吗?齐姬,你不要到时候得不偿失,吴国岂会坐视你儿登上王位?不把楚国朋分了,都算好了。”
“你莫非就不怕死?”齐姬大喊了一声,眼中也有着泪水,“畴昔的事情都畴昔了,你是公主也好,是太后也罢,现在统统都畴昔了,大王跑了,你这个太后也是个空壳,顶着这个浮名另有甚么用?”她一退,将身子拄在那身后的桌案上,随之将全部身子靠在那上面,“孟嬴,这些年来,就算有怨、又恨,但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前次说不忍心杀我,就算晓得了我对你所做的那些事都不舍杀我,只因为身边再没人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