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女人,别怪我没奉告你,你偷的但是宫里最贵重的‘九环螭珮’,是皇祖母亲赐给我的,现在却被你摔成了两半儿,你要我如何向她白叟家交代?”郭媛沉着脸,发上金钗闲逛、宝光灼灼,却也映不亮她的眼眸。
陈漌昂头望向窗外,只感觉头晕目炫,两条腿直打飘。平常老是挺得很直的腰背,现在亦像是压上了千斤巨石,压得她喘气都困难。
身为永宁长公主膝下独女,郭媛在八岁时便例外被封为县主,现在她已年满十四,出落得明艳动听,当朝萧太后对她极是宠嬖,在大楚朝的贵女中可谓第一人。
她怔怔地望向窗外纷飞的落英,心底皆是苦涩。
而更糟糕的是,包含永宁长公主在内的一众夫人太太们,早在一个多时候前就全都乘画舫去“武陵源”游湖去了,花厅里全都是未出阁的女人,连个主持大局的长辈都没有。
“我再说一遍,玉珮不是我拿的!”她颤抖着双唇开了口,声音因气愤而微有些刺耳。
周遭静极了。
花厅面朝水榭那一侧的门扇,此时已然尽数阖拢,将那戏台子上伶人的曲声也给隔开了去。而本来应当坐着听戏的各府女人们,这时候也几近全都离了座儿,在厅中围成了一个并不法则的圆形,留出了中间约莫丈许的空位。
顾楠是镇远侯世子顾善之女,此次侯府举宴,她就是当仁不让的主家。现在出了这事,她这个仆人断没有置身事外的事理,总要出面转圜一二。
武陵别庄一关数年,直到明天镇远侯才头一次在庄子长停止春宴。可谁能想到,宴会上竟闹出了这么一桩天大的丑闻?
统统都太刚巧了。
“九环螭珮不是我拿的,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陈漌极力压抑住心头肝火,惨白的脸上涌起不普通的潮红,本来清丽的面庞也是以而显出了多少扭曲。
之前的她有多风景刺眼,现在她就有多狼狈尴尬。
“你瞧瞧你,好好的一场春宴,却被你给搅成了如许,你便不感觉惭愧么?”郭媛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坐姿,面色仍旧冰冷。
她感觉屈辱至极,可与此同时,心底却又在阵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