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刺探尸身时，船上并没有这东西。
刑部的吏员们此时皆是各司其职，对于这位留在现场的古怪少女，多数都是视而不见，偶有猎奇的视野扫来，也立即就会被冯妈妈凶巴巴的眼神给瞪归去。
腰缠铁链，再缚以石锁，这是要让这具尸身永久地沉在水底！
陈滢至此了然。
他们的行动既谨慎、又谙练，明显是常做此事的，且他们与那几名吏员也像是干系不错，经常还会扳谈几句。
裴恕略怔了半晌，伸手接过。
“回大人的话，这是一根铁链，就缠在骨头的上面。小人们便一起捞出来了。”他说话的调子带着种奇特的韵律，不大像是中原地区的人。
那竟真的是一截铁链？！
“这铁链缠在骨头的哪个部位？”裴恕就像是在代替陈滢发问，每次发问，都问在了陈滢最想晓得的阿谁关头点上。
这倒并非是武侠小说中奇毒入骨的症状，而是在那具骸骨上，长满了水藻之类的水生物，远了望去，便是绿森森的一片，因而，那骨架便也成了绿色的。
现在，那两名经历丰富的吏员早就凑到了船前，就近勘察骸骨，陈滢虽被冯妈妈死命拦着，不得靠近，却也还是尽量往前走了几步，以便看清船中的景象。
这时候，两个捞尸人终是规复了一些体力，面色好多了，说话也不像方才那样断续，因而，便仍旧是由那年青的答复了这个题目。
看得出，他的体力耗损得极其严峻，说话声也是断断续续地，直了讲了半晌，才将原委解释清楚。
本来，在那片水域之下，竟隐着一小股暗潮，而在这股暗潮的中心，则是一个天然的水底陷坑。
绿色的骸骨。
不过，陈滢的存眷点明显不在他的调子上，而在于他所言及的内容。
荣幸的是，他与陈滢皆穿戴大袖衣衫，且站立的位置又有些背光，就此挡住了那一众仆妇的火眼金睛。
陈滢将幂篱翻开一角，细心地在黑布上巡查了一遍，便伸手指着头骨所放的位置，回顾望向正站在身后的裴恕，安静隧道：“死者颅骨的顶骨部位，有被外力重击的陈迹。这能够是一起凶案。”
陈滢便又行至那块黑布中间，细心地察看着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