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准将嘴角往旁扯了扯,暴露了一个很有些扭曲的笑,旋即便谨慎翼翼地抽出了宝剑,蓦地腾空一劈。
但是很快地,她便又将这阴鸷收起,颊边漾起了更浓烈、更欢畅的笑,喜孜孜隧道:“多谢父亲,这扇后代儿当真喜好得紧。”
从当时起,他就该晓得,这,就是他的命。
没有豪情、也没有思惟,纵使能说能动,纵使繁华繁华,却永久只能立在原地,转动不得。
“阿娇喜好么?”郭准将扇子朝前一展,语声温润,然眼中的情感却已经归于平平。
郭媛立在他的身后,目送着他的背影被花树讳饰,笑容刹时尽敛,神情更加地阴沉,捏着扇子的手指无认识地攥紧,几近痉挛起来。
很快地,汗水渗入他的满身,发髻亦随之散落,本来修洁的袍袖,也被这倾尽尽力的行动弄得皱巴巴地,再不复之前的温雅与清润。
站在院门口,望着匾额上那萧洒超脱的“朝阳”二字,郭准的面上,划过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他在园中又单独散了会儿步,直到身上衣裳都被汗水湿得秀了,这才回到了与长公主所居的院子。
郭准竭尽尽力地挥动着长剑,嘴角越扯越大,神情狰狞,面上的笑容近乎于猖獗,乃至还伸开了嘴,作出了“哈哈”大笑的口型。
从他十五年前被人下药,与身无寸缕的长公主身相拥而眠之时起;
毫无章法的胡劈乱砍,徒然地切割着氛围,却未曾收回丁点声响。
她的眼睛只盯着那扇子,整张脸似是都在发光:“父亲,这扇子……”
只是,郭媛却没重视到。
郭准的视野扫过她,面上涌起些许讽刺,复又敏捷消弥。
“嗯,那女儿便去啦。”郭媛灵巧地说道,扬了扬扇子,又笑道:“父亲也别总在日头下晒着,把稳中了暑气。”
也只要在这无人处,他的面上才会有如许的神采。
“是。”那寺人应了一声,腰躬得几近贴在空中,小步地退出了门外。
郭准抬手扯开衣领,只感觉胸口正一阵阵地发闷,闷得他透不过气。
郭准回过神来,向他点了点头,语声还是温润:“将水备好,你们便都退下罢。”
终究。
他实在早就该风俗了。
跟着这一声唤,几名面相呆板、年事一样不小的寺人,也接踵而来,齐齐屈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