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只比陈滢小了半岁，现在也算十四了，虚上一岁就是十五，正该说亲。而李珩有个姓郑的同窗，故乡便在济南府，现在此人在京中鸿胪寺任着寺丞，是个再闲散不过的闲官儿。
“三mm忙着那些大事儿，这话我们便也没往外说，原就不是甚么了不得的……”陈湘红着脸转圜着道，只到底没勇气把话说完，头已经先低了下去。
难怪陈涵这么主动，本来这都是许老夫人的意义。
“功课不过是小事罢了。”陈湘语声暖和，视野逗留在打闹的陈涵身上，神情恬柔：“我和四mm都觉着，三mm现在做的乃是大事，如何着自家姐妹也要出把子力的。再说了，祖母也在信里说……”
陈滢面现含笑，道：“你们能来帮我，我就很欢乐了，祖母能够这般为女校着想，我更是欢乐。”
前年时，这郑继儒外出游学，曾在松江府逗留了好几个月，李珩颇是指导了一番他的功课，对他的品德还是比较对劲的，再加上其人生得丰神漂亮，倪氏亦颇中意，郑继儒与李惜又是年事相称，两家也算世交，便有了议亲的意向。
可谁想，这一个年过下来，元月也就罢了，这仲春都畴昔了，郑夫人那边倒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倪氏又不好去催，委实是好些日子没睡结壮。
陈湘一脸怜悯地看着这位李家表妹，叹道：“唉，惜表妹如许好的女人，如何就摊上了这么件事儿呢？”
李惜便握着嘴笑：“表妹就是嘴硬，清楚你前次还与我说，这女校甚是好玩儿来着。”
看着她二人打闹谈笑、干系甚近，陈滢也不感觉出奇，转首望向陈湘，问：“二姐姐如何本日也过来了？虽说是学里休沐，传闻你们的功课还是很多的。”
陈滢“唔”了一声，未曾言声。
厥后，李珩调任济南知府，恰是郑家本籍地点地，那郑夫人因并未随夫进京，郑寺丞便把这门婚事交予夫人打理了。
“也就普浅显通罢了，又没个雕梁藻井甚么的，有甚么大不了的？”陈涵持续表示着她的嫌弃，可儿却凑到了窗前，转动脑袋打量着渐行渐近的校园，眼中尽是猎奇。
陈滢心头微动，眼尾余光倒是瞥见，一旁的陈涵已经变了脸。
话说到此，陈湘蓦觉不对，一下子就愣住了声音，一脸说错话了的神采，脸都红了。
马车很快便到了地头儿，世人下车后，李惜伸着脖子到处打量，满脸的新奇得趣，很快便指着那权作匾额用的大块青石，问陈滢道：“表姐，这黉舍如何也没挂个牌匾呢，就这么一块儿石头？”
终归是于女校无益之事，哪怕功利了些，却还是正面的，她自是欢迎。
李惜素不由痒，一时候身子都软了，咯咯笑作了一团，不住告饶：“好mm、亲mm，别闹了，再闹我可恼了。”
陈滢早就对此免疫了，闻声也当没闻声，李惜倒是很当真隧道：“母亲都说了，表姐这事儿若能长悠长久地下去，说不得就真能青史留名。”
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可陈湘姐妹听了，倒是对视了一眼，神情各别。
鬼哭岭的传言，始终只在贵族圈儿里打转，倒是没传到贩子中去，而饶是如此，此事对李家的影响亦是庞大的，首当其冲就是李惜的婚事。
陈滢便笑道：“我想做出点年代感来，又很喜好这类青石的朴拙之气。待年代久些，这石头经了风吹雨淋，其上充满苔痕，而笔迹却仍在，则每个来到这里的人便会晓得，这是一所汗青悠长的黉舍。”
陈涵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采，直直地瞪了她半晌，方才寂然地瘫坐下去，点头哀叹：“罢，罢，罢，这一车子傻的，合着就我一个明白人。我便生出三头六臂来，也管不了这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