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便点了点头:“合上罢,也没甚么都雅的。”
马车很快便到达城门,有郎廷玉上前联络,自是统统顺利,再过未几时,马车便重又驶动起来,寻真笑眯眯地上前翻开车帘,舒了口气道:“这下子可好了,总算出城了。”一面说话,一面便凑在那窗前去外看。
陈滢将要前去登州之事,李氏也是晓得的。也许是身在女校之故,她对有些事情看得便没那么重了,这一回倒是没像素昔那样担忧,见了陈滢,也只叮咛她“路上谨慎,到了处所报个安然”。
小院以外,雨正潺潺,精密的雨丝顺着廊檐两侧落下,仿若两道透明的珠帘,隔帘看去,是暮春时节碧绿的风景,耳畔亦有寥落的雨声断续而来,更加令民气静。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她轻声自语隧道,唇边漾起了一枚含笑。
许是怕陈滢内心不舒畅,寻真便没话找话隧道:“没想到那郎将军也来了,舅老爷还加派了好些侍卫,女人这回倒像是官爷出巡一样儿。”
雨丝连缀,远处青山如黛,似造物挥毫泼墨勾画出的一幅山川,便连昔日瞧来热烈喧哗的贩子,此际亦如入画中。
此事李珩应当是提早获得了告诉,而他加派来的那些侍卫则表白,裴恕此次请陈滢互助之事,绝非小事。
知实此时亦在旁凑趣儿,道:“这么一说,婢子倒想起来了,便在前日,老太太那边弄了个甚么小梨园儿,这丫头那一日便没着家。”
郎廷玉叉手应是,陈滢向他笑了笑,便提着裙子走进了校门。
见李氏气度放宽,身材又很安康,陈滢心下自是欣喜,与她略叙了几句话,便自辞去。
陈滢这说的倒是大实话。
却不知,当她们再度相逢之时,又会是如何的景象?
说罢,又问寻真:“我们要先在女校停一会儿,你奉告郎将军了么?”
一时候,车厢中的光芒变得阴暗了些,车中亦无人说话,倒将那外头的市声衬得更加清脆。
寻真忙道:“回女人,婢子一早就奉告了,这会子马车正往女校的方向去呢。婢子看着路,不会错的。”
寻真是个实打实的戏迷,在都城时便经常趁休沐去外头瞧戏,现在身在济南,固然多有不便,却幸亏那李老夫人极爱热烈,府里也经常能听个戏甚么的,倒是让她过足了戏瘾。
此番前去登州府,沿路要颠末很多州县,裴恕考虑得非常精密,提早备好了路引,更是将郎廷玉也给派了来,就是怕有那没长眼的难堪陈滢等人。
此案她想得再多也没用,还是要尽早拿到郭媛等人的供词才是。再一个,兴济伯府在此中必然扮演了首要的角色,郭婉此番进京,没准儿真能给陈滢带来更切当的动静。
话题扯到此处,车中那种略有些压抑的氛围才得好转,陈滢晓得两个丫环的心机,便与她们谈笑起来,也免得她们心中不安。
陈滢闻言不由笑了,点头道:“甚么官爷出巡,你这丫头准定又去外头瞧戏了,倒把那戏文上的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主仆三人穿过夹道与角门,沿着笔挺的游廊往校门方向而行,越往前走,那校舍中传来的琅琅书声便越清楚,那声音糅杂在雨声中,让陈滢不由自主地想起宿世那副闻名的春联。
“女人,喝口茶罢,歇一歇再想。”寻真谨慎翼翼地劝了一声,将个海棠青瓷盅儿捧了过来,细声道:“女人这两日还要赶路呢,可别太费心。”
陈滢被她一言惊醒,遂将木马袖了,接过茶盅,含笑道:“罢了,总归你有理,听你的便是。”
济南城的风习自来如此,知实她们也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