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励本年还要招考,若非陈劭出了事儿,他也不会连夜从别庄赶过来。
陈勋兀自主着未动。
许老夫人眉头跳了跳,恭声道:“是,您慢走。”
昨晚陈滢拉着她与陈浚,连夜阐发其中利弊,压服她提出分宗。李氏本来觉得,这发起会遭到禁止,不想陈勋却应得如此干脆。
兄弟三人跨出明远堂,陈勋正欲说话,陈励蓦地抢上前一步,满面惭愧地拜了下去:“大哥,小弟方才太莽撞了,竟没想到大哥用心良苦,实是冤枉了大哥。”
世人吃了一惊,赶紧都跟着站了起来。
若只说分炊,国公府一旦降等,陈劭便要背负骂名,此生难以洗脱。
“嗯咳,那就这么办了。”陈辅将衣袖拂了几下,忽地转过甚,略带奉迎地看着许老夫人:“那甚么……接下来应当没我甚么事儿了吧?”
他这么想着,手就有点痒,再坐不住,霍然起家。
夏风漫卷,藤萝架上起了一点点波纹,满地绿荫却犹浓,朱廊绣户、雕梁藻井,恰是锦堂华屋。
没了国公府在前,陈劭就算官复原职,也不过一介郎中,在勋贵多如狗的都城,算个屁。
陈劭一日为国公府二老爷,国公府就一日受缚于这层亲眷干系,等闲不敢行动。
“好,好,那我先走。”陈辅大步行至门外,尚未转出廊外,粗暴的语声已然响起:“来人,备马、备刀,去校场!”
门外亲随轰然应诺,拥着他一阵风似地走没了影儿。
断尾求生当然不错,而若身为被断去的那条“尾”,倒是很糟糕的。
李氏微抬双眸,看向堂中的陈勋兄弟,目中含着苦楚,却又如释重负。
陈勋温温一笑,温和隧道:“四弟满腔热血,为兄很欢乐。当年为兄与四弟一样大的时候,也是如许来着。”他望向远处,语声感慨:“为兄老啦,再没了当年血勇之气。”
“刘家的,去叫几个婆子,把那账簿子抬过来。”她叮咛了一声,冲刘宝善家的挥了挥手。
他仰首望天,不太有神采的脸上,一派淡然……
陈勋微吃了一惊,忙上前扶起他,暖和隧道:“四弟不怪为兄无用便好。”
“大哥的苦处,小弟明白。”陈励到底还年青,情感冲动下,眼眶有些泛红,面上尽是自责:“都怪小弟思虑太浅,竟没想到二哥一家的难处,更没去想国公府高低老幼,小弟实是忸捏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