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漌的眼睛亮了亮,问:“你都闻声了甚么?”
许氏“噗哧”一笑:“如果漌姐儿这般,我瞧你舍不舍得打。”
许氏亦笑出声,提起帕子向陈勋身上悄悄一扫:“你瞧瞧你,堂堂侯爷,还恐吓个小丫头子。”
“瞧把你给能的。”彩缕似笑非笑,向她圆乎乎的腮边捏几下,笑道:“快出来回话儿吧,女人立等着呢。”
翠儿立时便把陈勋与许氏的对话学了一遍。
一面说,一面悄悄推下陈勋,朝一旁的窗眼儿呶呶嘴。
现在但闻陈勋之语,她不免有些意动。
到底也是陈漌的婚事,女儿家担忧忧愁,亦是常情。
他眉间聚起煞气,旋即又散去,语转和缓:“另有那袁家,我原就说不大好,你偏说是你娘家觉着好,清贵。”他摊了动手,面露淡笑:“现在你也瞧清了,这袁家清在那里?贵在那边?”
他暴露和顺的笑意,指尖轻抚许氏发鬓:“快擦擦泪,我才叫人挑了十几匹衣料,皆是江南最时髦的。珍宝阁给打的头面想也快到了,亦是本年时髦的格式,我叫人打了整整十二匣。你且好生裁衣裳、挑金饰,到那一日,固然打扮得漂标致亮地,和漌姐儿赏花吃酒去。”
陈勋立时沉下脸:“说你傻,你就真傻!名声这东西,有即是无。你只消记取,漌姐儿是我陈勋的女儿,有哪个不长眼的敢群情,我宰了他!”
许氏原就深悔相错了人家,现在听他一说,一口气堵上来,眼泪掉得更凶,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帕子捂在眼睛上,再取不下来。
许氏蹙紧眉心:“万一漌姐儿……”
为了袁家之事,她膈应得连饭都吃不下,深恨本身当初耳根太软,听信娘家嫂嫂所言,让陈漌蒙此热诚。
“我都说了,凡事有我。漌姐儿是我陈勋的掌上明珠,是我永成侯府嫡出大女人,是我们一家子千娇万宠着长大的。漌儿若要嫁,那就要嫁顶好的人家。袁家这一等流派,没的委曲了我乖女儿。”
这话委实暖人的心,许氏被他震惊苦衷,垂垂便收了泪,抬眸望着他,眼角还是红十足的:“这……真的能行么?”
彩缕正倚门站着,闻言忙顺手打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