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此时,那阁中有人与郭媛说话,郭婉半侧了身,视野滑过陈漌与陈滢,微微一顿。
陈滢他们搬场,永成侯府亦送礼贺燕徙之喜,陈漌送给陈滢的,便是府中特制的药囊,此囊以各种驱蚊虫的药草并香草、干花缝制,气味很清爽,既可置于屋中,亦可随身照顾,确是好物。
王佐、王佑兄弟膝下皆无子,王佐育有两女,王佑则只要王敏芝一个女儿。
陈漌将袖掩唇,只露一副清丽眉眼:“传闻你们搬去新宅,我就猜那宅子久乏人顾问,蚊虫定是很多,因怕你们孔殷间来不及安排,便着人送了些畴昔,可喜竟用得上。”
如此家属,得意陛下龙心,册封旨意才至,赏仪亦到,非常丰富,塞满了三车:一车是珠玉头面摆件、一车是宝贵药材、余一车则是衣料。
这道旨意,并未在京中掀起波澜,除了小女人们的芳心略有折损外,贵族圈儿几近无人群情。
如此一来,比王敏芝年长的王敏蓁,婚事便要提早,王家顿时堕入慌乱,直是焦头烂额,镇远侯府的花宴,天然也只能推了。
很快地,小圃便至绝顶,面前风景蓦地一阔。
恰此时,浮云散、月东升,朗朗清华凿壁而来,洒下满庭银辉,不知谁家请了梨园子,一笛一歌,渡月而来,笑语声寥落在风中,桂子香盈满心脾。
次日晨起,她在小园练习骑射,忽地惊觉,庭角数株晚黄也已开了花,蜡质的叶片间,一簇簇淡白微黄的花朵,香气幽浅。
陈滢向她笑了笑:“多谢你问及,也要多谢你赠的药囊。”
她叹了口气,一时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挑哪句来讲,寂静半晌,臻首微垂,水滴耳坠轻触颊边:“真是……对不住。”
那一夜,陈滢梦中亦似有暗香,展转于枕褥间,久久不去。
温馨似一层薄雾,悄悄拢住这方小六合。
黯然的语气,带着在她而言很少见的歉意。
陈漌那一点些微的歉意,亦被西风扫去。
这方氏本来也不过一介宫女,因教养郭媛有功,得了个五品恼人的诰封,本日伴郭媛列席宴会,也算名正言顺,更无人敢小瞧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