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际,这风寒雨寂的夜,这萧索遍四野的秋声,终令她回视心底,再终是,冷了她始终未暖的心。
长公主像找到了主心骨,蓦地一把拉住这只手,紧贴于脸颊,嚎啕痛哭起来:“夫君,我的阿娇……我的阿娇,她……她才只要十五岁啊……我的儿……我的儿啊……”
“这我可就不晓得了。”玛瑙贵妇点头,猜想隧道:“许是县主身子安康,再不需此物护持了吧?”
傍晚尚未至,盛都城中,已是清秋细雨洒长天,街头巷陌、檐角廊前,一片风雨低咽。
雨幕连天、夜色如墨,一名小监飞奔而来,举着伞向他献殷勤:“外头雨大,大监别淋着。”
她的心疼得要扯破,拉住郭准,像拉着一根拯救稻草。
一阵剧痛陡地袭来,像被人生摘了心肝儿,长公主透心彻骨地疼着、恨着,乃至……也怨着。
她最心疼的女儿,竟被人投以剧毒,且底子无从医治,而她的夫君,人虽在此,心,却如水底顽石、天上凉月,看得见,却触不到。
寻真尚未返来,她还得再等等。
不知何时,阳光渐暗,天涯积起一层淡淡的灰,好似浓墨滴落浅青的纱罗,晕染出漫天乌云。
“你给我说清楚!”她的声音极低,似从地底冒出来,每个字都浸泡了浓浓的沉郁:“你说我的阿娇如何了?”
陈滢眺望着她们,并未近前。
玛瑙贵妇点头:“这话非常,再呆着徒惹人厌。我听人说,那香云斋又出了新的精油,说是几莳花草合起来制成的呢,姐姐可愿与mm同赏?”
郭媛的病情,看来真的很不妙。
“殿下起来吧,地上寒气重,莫要着凉。”耳畔响起温雅声线,一只清癯惨白的手,现于面前。
她微阖了眼,泪水滚滚滑落。
“罢了,看来也无甚事,不若辞去。”花树贵妇掩口道。
郭准的眼圈也红了,悄悄揽着她,柔声低劝:“我自是听到了,这毒非是一朝一夕,而是积数天、数月之力而成。此事定要彻查,只殿下也切勿过分劳累。阿娇已然病倒,若殿下再病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