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瞧，死人衣裳上头写了字。”有眼尖之人终觉非常。
停一息，冷冷道：“明日此时，我要亲身鞠问这贱婢。”
他们挨得很如许近，近到她看清他眼中的躲闪、眉间的悒色。
停了半晌，忽尔皱眉：“阿谁说要他杀的陈家丫环，叫甚么来着？”
门子腿都软了，张口想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半声儿发不出。
“哎哟我的娘！”他大呼一声，“咣当”一声坐倒在地，雨伞直滚去阶下。
“夫君安慰，让我内心好受多了。”她柔声道，抬起眼眸，那张温润俊美的脸，近在天涯。
就连声音，亦浅显得毫无特性。
这是长公主亲下的令，世人自不敢违。
似怕她不喜，他按住她手背，语带安慰：“殿下也别发脾气，再听听太医们的诊断再说。若他们诊不出，我们便进宫求陛下，请陛下颁旨，着管先生过府给阿娇医治。他是圣手，有他调度，阿娇的身子定会渐好的。你放心。”
更或许，她想问的，是别一个题目，比如……夫君可有一日，至心肠爱过为妻？
青紫的脸、白蜡蜡的眼眶子，鲜红的舌耷拉着，唇角僵着一个挖苦的笑。
很快便有识字者大声念出：“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投毒下药，县主绝嗣；大仇得报，以命相抵。”
他顺势昂首，半个哈欠没打完，嘴张得老迈，旋即定住。
他打了个哈欠，伞尖上方忽地一闪，似有个东西滑过。
只是，他粉饰得很好，如同他多年来做的那样。
“来人，去查！”她道，阴沉声线，更添风雨寒瑟：“下毒下到本宫的面前，我看她（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长公主似入了梦，面前是潇潇夜雨连檐落，耳畔，倒是残秋冷寂，更鼓萧瑟。
泪水沿脸颊滚落，珊瑚碧丹凤朝阳十二幅织锦裙上，洇了几点湿渍。
“用不着。你直接带人夜闯。”长公主似含挖苦，“永成侯凡是有一丝成算，也该晓得如何对付。”
一具女尸，正悬吊于长公主府正门匾额。
因而，围观者越众，大有挤满整条街之势。
夫君，可心疼阿娇么？
熟谙的、陌生的，属于她的、又像她永久也得不到。
雨仍未歇，在风里飘来拂去，那门子举着伞，立在门旁张望。
“回殿下，从永成侯府查起么？”他沉声问道。
长公主渐渐地垂下头，好一会儿，顺服地“嗯”一声，随他的行动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