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案子交给别的部分措置,仅是永宁长公主在上,就能扯皮好久,严不是、宽不是,官员们略有行动,便要获咎人。
他视野下移,扫过面前纸页,语声倒还平和:“现在陈大女人又拿出这很多折子……打算来,却不知,又是何意?”
他倒是挺想瞧瞧那傻小子的傻模样的,委实太少见了,光想着就叫人要笑。
贺顺安回声而至,元嘉帝自案上拿起早备下的一份圣旨,淡然道:“叫人拿着这个,宣曹子廉、徐元鲁、赵无咎三人进宫,就说朕说的,有案子要他们审。”
元嘉帝“唔”一声,手中已多出一枚龙纹令牌,抛去案前:“凭此调兵。”
“臣请陛下决计。”裴恕躬身道。
这却也好。他要问的话,还得等正主儿来了,一并问过才合适。
元嘉帝愕了愕。
言毕,淡然眸光向陈滢身上拢一拢,复撇开,执玉盏,饮了一口茶。
贺顺安忙将案面儿杂物推开,一页页纸平摊其上,直占了大半案面儿,手上还剩下半叠纸。
“是,陛下。”贺顺安的腰直弯向空中,心下“啧啧”连声,又是叹,又是不觉得然。
贺顺安皱起一张老脸,点头不已,下去分拨人手,未几时便又回转,报说统统安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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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殿中,变得有些寂然。
兴济伯府这是要不利了,连带着永宁长公主也要吃挂落。
“准了。”元嘉帝挥了动手:“等裴恕返来了,直接把人带去审案,朕便在此等他们的动静。”
人皆有私心,这些官员自比不得元嘉帝的胆魄。
别的,此案宜快不宜拖,越往下拖,变数越大,特别是小臻的人身安然,很难获得保障。
何必呢,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净找不安闲。
“呈上来。”他抬了动手。
陈滢早知,这批打算书一抛出去,必得此回应,闻言倒也不急,屈身行了一礼,恭声道:“陛下,臣女在答复陛下的这个题目前,想先说两句话。但是,这话恐会触及些朝堂政事,还要先请陛下允可,臣女方才气说。”
“嚯,倒还真很多。”元嘉帝笑言,一一望去。
元嘉帝似有些好笑,搁下茶盏,向案上拣一枚水晶叶形笔觇,信手把玩。
裴恕立时撩袍,单膝点地:“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