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她一时失策,竟叫人钻了空子,直接便问到她娇儿的面前来。若非她提早在元嘉帝跟前过了明路,此事能够还真不好结束。
那太医仓促而来、胡涂而去,自始至终都不知产生了甚么。
长公主垂眸,作势抚袖,眸光更加阴鸷。
真真恼煞人也。
就算手握金牌,又能把长公主府如何样?
爱女受此摧辱,便杀了陈滢亦难抵消分毫,只是,本日机会太差,只能先忍下再说。
“母亲,陈大她在扯谎,她身上……这贱人身上有毒箭的。”郭媛的哭叫声传来,撕心裂肺地:“她还拿箭尖儿抵在我脖子上呢,可疼了,这贱人……”
长公主渐渐昂首,雍容一笑。
凡是心胸鬼胎之人,听了这话,必有震惊。
水红刺金花的衣袖,探出一截皓腕,略显粗大的骨节,恰是当年纵马提缰的陈迹。若非如此,这一只手,也可谓细致精美了。
郭媛犹自愤懑不已,只她本日劳心劳力、又重温了最可骇的一段影象,被长公主骂了,当即委靡不振,公然不再出声。
的确好笑。
比如……长公主。
长公主寒着一副眉眼,并不睬她,只问太医:“我儿何故晕倒?”
“殿下,太医到了。”帘外蓦地有人通传。
太医直接便被带进屏风,替郭媛略诊了诊脉,又喂了一粒丸药,香山县主便悠悠醒转,一见长公主,立时扑进她怀里大哭。
那又如何?
她轮番打量二人,神情和柔,带几分长辈对长辈的宽大。
长公主倒还望着她将事情闹大,届时,只消反咬一口,定陈滢一个“辱及大楚皇族名誉”罪名,定能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挑了挑眉。
此际,长公主并未去看陈滢,仍自垂着眸,似要从指甲上瞧出花儿来。
“两位,随本宫去陛下跟前走一遭儿罢。”她道,笑语安然,“纵使此事本宫故意瞒着,到底闹得欠都雅相,说不得,只能先去陛下跟前说一声儿了。”
她忽昂首,视野扫向长公主,笑容古怪。
这位陈大女人几乎中箭,挟恨在心,因而假公济私,闯进郭媛的住处使诈。
“殿下包涵,我就是随便说说的,不想县主竟当了真。”陈滢隔着屏风道,仍旧是安静的语声,毫无歉意可言。
世人俱瞧得清楚,一时候皆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