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又有些感喟。
陈滢因而了然。
不管如何,薛芷提早通报动静,乃是出于美意,这一点无可否定。
不知何时,薛芷已然拭去泪痕,白净的面庞上,漾着一抹淡笑,禁止、规矩、高雅,正合她官家嫡女的身份。
她瞬也不瞬地看着陈滢,垂垂地,眼中蒙上一层水雾,唇角却翘了起来,绽出恬和欢乐的笑:
说到这里,她终是目注陈滢,眸光切切:“陈校长,三mm之事,我必当极力为她周旋,不教她受了这委曲。只我这儿也想求您一事,请您千万把三mm留在女校,还叫她在这里抢先生,好不好?”
听了这话,不待薛芷续言,刘妈妈抢先便向陈滢福了福身,陪笑道:“奴婢大胆多句嘴。提及来,那济南城外有座千佛山,是块风水宝地,山上的兴国寺香火极盛,我们女人便是去那边为先夫人祈福来着。”
停了停,又弥补隧道:“我们夫民气善,特为给忠勇伯府带了话儿,现在女人便住在伯府里头。因是作客,伯府又有几位长辈,女人便没敢带孝,怕长辈们忌讳。”
刘妈妈拭泪的手一顿,猛地抬开端去看她,既惊且喜:“女人这话当真?您真改主张了?”
她来女校这一趟,想必不易。
“嗳,我改主张了。”薛芷点点头,面上浮起一个极浅的笑:“方才细想以后,我便晓得,我若替了三mm去,也就只还了三mm一人之恩典,然母亲的哺育之恩、活命之情,却终是被我孤负了。这等大不孝之事,我不能做。”
“女人!”刘妈妈惊呼一声,刹时便白了脸,吃紧道:“您万不成如此啊!您的婚期就在六月头儿上,您真要这么做了,如何对得起先夫人的一片苦心哪?”
“陈校长这般说,倒教小女子更加无地自容了。”薛芷的语声传来,比之方才似是安静了几分。
她略换了个坐姿,端端对着陈滢,语声亦自沉稳:“我此番来济南,是为亡母祈福来的。只是,在陈校长的面前,我也不敢相瞒。说句大不敬的话,为亡母祈福,不过是我找的由头罢了,给三mm报信,才是我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