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比畴前更寒微,因她早没了明净、名声尽毁,因而,她便连个贵重些的物件儿亦及不上,就算予报酬妾、送做情面,亦是顶顶不着力的那一等,莫说受者,便是授予的那一方,亦深觉其拿不脱手。
直至彼时,薛蕊方顿悟,她本来从未曾窜改。
言毕,她正望于薛蕊,用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态度,沉声语道:“薛夫子,你已然做出定夺、指明方向,这很好,我明白了你的企图。那么,余下的事情,便交给我就是。我既说了我兜得住,我就必然能兜得住,请你信赖我,可好?”
可她却未曾推测,她本觉得的死局,却本来,本就有无数活路。
直到那一瞬,她才晓得,不知不觉中,她竟将那能把木头都蚀掉的酸水儿,倒在了胸前。
而而后余生,她终将重归樊笼,在那逼仄之处,寒微地活着,或者死去。
言至此,她微微一顿,似要加深这承诺的分量,又续:“你只要记着,你并非孤身一人,今后再碰到困难,不必独个儿扛着,该找人便找人、该乞助便乞助,这一点儿不丢人,也没人会笑话你。”
这一刻的薛蕊,已有些自暴自弃。
薛蕊的双唇颤抖起来,凝于眼角的泪水,终是滚落腮边。
“我……我……错了。”她举袖掩面,低泣声和着泪水流泻,有撕心裂肺的痛:“我真的……真的错了。我不该……不该自作主张,我不该不问一问人,就顾自……顾自伤了本身。”
固然这一年多来,薛蕊变得开畅、自傲,但是,来自于亲人的逼迫(且还不但一次),正将她压垮。
很久后,她方举眸,充盈着泪水的眼底,蕴一丝极深的忧愁,甚而可称之惊骇:“但是……但是,到底他们也是我父母,就算有您给我撑腰,别人只消拿个‘孝’字压下来,您在前头拦着,岂不难堪?”
她面色灰败,低头将被角拧作一团,半晌不肯松开,而她的身材,却在轻颤。
薛蕊忖了半晌,眸光一亮。
她不断地抹泪,可泪水却像如何也流不完。
“那如何行?”薛蕊急起来,面孔涨红、神情焦切:“我能教校长担下这些?您的名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