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更加噤若寒蝉,夹道里连个嗽声亦无,静得落针可闻。
邝玉霞方才带路,竟不是往凤藻宫领么?
长公主面色一滞,缓慢昂首,果见贺顺安带着几个宫人,正自行来。
“哟,邝管事本来在这儿呢。”一向笑眯眯立在道旁的贺顺安,突地说了一句。
一口气说到此处,她略停半晌,又续道:“太后娘娘原想亲守在隆庆宫的,只奴婢等怕她白叟家急出个好歹来,便将娘娘劝回长禧宫歇着了。长公主放心,那处所是蒋总管与奴婢带着人清算出来的,一应皆用物都很洁净。”
“隆庆宫?她如何还在隆庆宫?”长公主面沉如水,皱眉去看侯玉秀:“这是如何回事儿?”
一旁的侯玉秀见状,神采竟然大是镇静,转着眸子儿直往四下看,也幸得她半低着脑袋,旁人无从得见。
她长公主府再是势微,也不是甚么阿猫阿狗都能欺上一欺的。凤藻宫又如何?皇后又如何?真打量她长公主是面捏的不成?
她对劲地眯了眯眼,蓦地,侯玉秀的声声响了起来。
这贺大监可非平常宫人,元嘉帝最靠近、最依靠之人便是他,在他面前,骄横如长公主,亦须收敛几分。
余者立时一拥而上,抓着邝玉霞就要褪衣裳。
“来人。”她叮咛了一声儿,居高临下地看着邝玉霞,复又抬起手,打量着本身的手指甲,意态颇是落拓:“邝管事人多事忙,一时忘了宫里的端方,也是有的,来几小我替本宫好好儿教教她,也免得她今后给皇后娘娘丢脸,将那一身的穷酸气到处地散。”
这话明面儿上是经验邝玉霞,暗里却在讽司徒皇后出身寒微。
她大是震惊,忙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
侯玉秀忙陪笑道:“长公主恕罪,是奴婢方才没来得及说清楚,太医说了,县主伤势虽轻,却不宜挪动,皇后娘娘禀了然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便亲身做主,将县主安设在了隆庆宫。”
长公主一眼扫过,冷意森然的眸子里,哪另有半分笑容?
贺顺安乃是白叟精了,立时带人躬立道旁,口中笑道:“老奴送长公主。”
好死不死地,贺顺安竟来了,这事儿只能先放下再说。
换出一副笑容来,长公主拂了拂袖袖,含笑道:“真巧,在这里也能碰上贺大监。”
高低打量了邝玉霞两眼,长公主乌青的脸上,忽地绽出笑来。
听闻他领着皇命,长公主面色略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