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新奇项目,公然是明君风采。
猝不及防间,长公主语声被打断,身子更收势不住,直向前冲去,“哐”地一声撞开大门,肩膀顿时剧痛,她“嘶”了一声,抬手便欲抚。
从福清公主下帖儿、郭媛进宫,到掐着时候点儿传来郭媛受伤的动静,令她急于赶鄙人匙进步宫,再到邝玉霞用心顶撞,令她于大怒之下不去想后果结果,直到最后,来到隆庆宫这么块“风水宝地”。
在惊骇与气愤到达之前,她的认识已先行恍惚,胸口闷得几欲炸裂,脑袋嗡嗡作响。
没有家什、亦无帐幔,除四壁梁项,连根柱子都不见。
郭媛现在就歇在这么个破处所,她这个做母亲的,怎生忍得了?
这一应行动,敏捷、活络、轻盈,如蜻蜓点水,毫不触及她一片肌肤,却将长公主满身高低统统能作兵器用的锐物,尽数消弭。
因她晓得,此时现在,统统行动,已皆为徒劳。
正所谓人事皆非,长乐宫分作两半儿,萧太后本来那些人手,便也顺理成章换去很多,幸而,最得力的那几个还在。
这是专冲着她来的。
也或许,在她内心,这宫里值得她瞥见、闻声的人,拢共也就那几个,余者,她委实连个眼风都懒得丢。
贺顺安笑嘻嘻听着、看着,直待那长公主带着世人终是走得没了影儿,方一挥手:“都散了罢,该干吗干吗去,陛下的旨意说得明白,都记下了?”
“是。”那几名宫人整齐齐截地应道,声量虽不高,气味却完足,与平常宫人大是两样。
呼吸停滞、头晕目炫、面前发黑……
“砰”,一声闷响,身后门扇合拢,轻微的脚步声快速远去,而后,只余一片沉寂。
侯玉秀含含混糊隧道:“回殿下,宫室一下子少了一半儿,太后娘娘嫌人多、絮烦,便都裁了。陛下说太后娘娘做得很好,宫里花用太大,俭省着些儿才好。”
似叹、似讥、似骂,轻屑的语声随风而来,伴着她不见笑意的笑声:“罢了,本宫先去瞧瞧香山,贺大监慢走,看好脚下的路,摔残了可不是玩儿的。”
她话锋一转,目色如尖针,似要在那张尽是笑褶的脸上刺出个洞来:“贺大监可得谨慎些,邝管事脾气大着呢,连本宫的话都敢驳,若依着本宫看,今后还是少叫她出来见人罢,身卑性贱、丢人现眼的,谁的脸上又都雅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