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这个神情,除隔岸灯火、水底月影,并无人得见。
康王妃想了想,盈盈点头:“这还真是,公然你从未曾骗过我。”
康王妃眸光微闪,随步跟上。
“噗哧”,那女子似闻声甚么好笑的话,轻笑出声,转过脸,明眸流转,轻飘飘投去一瞥。
他仰首望月,仿似无穷感慨,很久后,方转望康王妃,目中蕴着款款密意:“你素知我的心,也当晓得,我怕不是我一出事,纵使我满门有难,我也没放在心下。我最怕的,就是累及于你。”
清冷月华下,这个笑,有些诡异。
本日的她,未经伪饰,而是以真脸孔示人。
她抬开端,瞻仰那一轮冰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涩然道:“自中秋一别,我们已经有整整五个月未曾见了,今晚好轻易才见了面,爷开口就奔闲事,竟都不来问问奴迩来的景象。”
只是,身形才一动,他忽又留步。随后神情一紧,不安地往四下看,恐怕被人瞧见的模样,到底还是未曾近前,只柔声道:“罢了,你且说罢,你寻我来要问甚么?”
康王妃脚下一滞,那男人已然吃紧语道:“今晚过节,对岸又有花灯,万一那守园子的跑来看灯,撞见你我,倒是费事。”
那是极其谨慎的半步,谨慎翼翼,似生恐触及雷池。但是,他的语气却极逼真,仿佛要把心取出来给对方看:“自当年与你初逢,你便在长在我内心,再也忘不掉。我不想你有任何不测。若因了我而连累到你,我便万死亦难辞其咎。”
那是一张没有伤疤的脸,风华绝世、斑斓鲜艳,然端倪间却又有一股子凛冽,两种气质奇特地糅杂一处,充满了冲突,也是以而更加魅惑。
多少幽怨、多少痴缠,皆在这一语当中。
随后她便放动手,映于月华下的,是一张清愁寥寥的脸,眉尖微蹙、眼含水波,好不叫人疼惜。
“是奴的错儿,一时情切,竟忘了爷的难处。既如此,爷不若随奴进屋,我们坐下细说可好?”她柔声说着,复又涩然一笑,自嘲隧道:“奴也无甚体例好留爷了,只望着能借此一叙,聊慰相思。”
身后传来很轻的足音,那说话的男人步出林间,现出身形,健硕的体格、浅显的面孔,一身玄色锦袍华贵而精美,袖角滚了层银边,月下瞧来,模糊生光。
那男人终是意动,视野向她曲线美好的身上一扫,欣然点头:“可贵你如此有兴趣,也好,便进屋去罢。”
刹时间,面前好景已不见,唯夜气清寒,湖风如刀,冷彻骨髓。
那女子恍若未闻,犹自望向对岸,唯轻微的语声携了北风,飘去身后:“你终究肯来了。”
小院儿离湖畔不远,沿青石小径直走,尽处便是。
站在男人的角度,此时的她,似是为他言语所感,喜极而颤。
康王妃抬手掠鬓,掩去目中一丝不耐。
她一面说话,一面便往前走,似欲靠近。
他一面说话,一面引颈四顾,似是一有环境,随时便要遁入林中逃脱。
那男人似完整被她惑住,一脸沉浸隧道:“你我订交多年,我何时欺瞒过你?”
“当真?”康王妃忽尔回顾,面上似惊似喜、似恋似痴,那柔媚的眼风,直能将人的心魂化去。
那男人的眼神,重又变得痴迷起来,似完整被她吸引住了,然脚下却像生了根,一动也不动。
言至此,复又再叹,语声更加降落:“现在朝中大家自危,外头风声也很紧。我自是不敢粗心粗心,以免坏了事。”
她似是伤感起来,站起家,布裙被风拂动着,衣带翩飞、发丝轻舞,月华倾泻在那一袭青裙上,清光遍体,美得令人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