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怒，扭曲的五官几近拧成一团。
“王妃还是先答复我的题目再说。”那男人不睬会她，望向她的视野，很冷，冷得一如他的声音。
这本是她意猜中事。
“你要杀我，是不是？”
她怔怔地看着他，数息后，身上气势忽地一松。
他的手此时已然搭上柴扉，只消再一用力，便可排闼而入。
康王妃眸光明灭不息，口中说出的话倒是既和顺、又流利，没有半分惊奇：“那是天然。这么多年来，若没得爷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只怕早就死了。爷是奴的拯救仇人，奴一辈子念爷的情。”
康王妃与他床第来去多年，相互熟谙至极，见状立知，所料无错。
“但是，我这个拯救仇人，在王妃眼里，也不过是个当杀则杀的无用之人，是么？”他一字一顿隧道，渐渐转过身，浅显的脸上，无悲无喜，更遑论所谓痴迷情切，就如此前各种，皆不过一场戏。
那一刻，这个浅显的男人，看上去有些苦楚。
“本来你晓得了。”她笑着摇点头，似自嘲，亦似讽刺，旋即又挑眉，一脸地饶有兴趣：“你是如何晓得的？”
康王妃的面色，缓慢地转作惨白。
他在戏中，而她亦甘心作陪。
这些年她花在白老泉身上的银子可很多，却毕竟喂不熟这头白眼儿狼。
男人瞋目而视，双唇抿得极紧，似是盘算主张不开口。
末端，康王妃抢先笑起来。
他的手停落于柴扉，既不排闼，亦未回身，只背向而立，被树影遮住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
现在，这唱了十余年的一场戏，终是散场。
很久后，她“嗤”地一笑，懒洋洋隧道：“罢了，现在来掰扯这些还太早，你还是答复我刚才阿谁题目吧。你如何晓得的？”
二人视野相接，一冷一热，胶着不下，氛围里仿佛都能闻声“噼啪”之声。
“就因为你是如许的人，我才不得不防！”男人面孔涨红，目眦欲裂：“现在看来，我还防对了不是吗？若不然，本日此时我已经死了，你又哪来的耐烦与我说话？还想把我诱去院子里，先逼供、再灭口！还不是因为我留了这一手，你才容我活到现在！”
短短一息以后，笑声止，语声却再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