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陛下驾临,我就把这份儿名单往上一呈,这些狗贼,一个都别想跑!”裴恕与陈滢想到了一起,此时冷冷语道,眉眼皆寒、浑身肃杀。
“阿滢,我须与你说一句话。”裴恕高耸地开了口。
月华薄白,如透明的纱,轻巧地拢住他们。
直至很多天后,她仍能记起那一晚、那一刻的每个细节,记得裴恕彼时神情,记得他眼底深处涌动着的、莫可名状的情感,以及,头顶闪动的星光。
“甚么都不要做。”他深深地看着她道。
而后,她便听到了那晚最令人震惊、亦最叫人利诱的一句话。
陈滢瞬也不瞬地回视着他。
而决定性的证据,呈现在七日前。
这倒是因为,顾乾为人非常低调,更兼行事圆融、交游广漠,故旧几近遍及朝野,凡是有个风吹草动,立时便会轰动到他。
陈滢像是被魇住了,好久好久,出不得声。
“本来如此。”很久后,裴恕低低一语。
她做好了听闻统统坏动静的筹办。
不过,过了今晚,这颗毒瘤终将被连根挖出,实乃大楚之幸、百姓之幸。
是如此斑斓的夜,那湖水波光如醉,星光灿烂。
在梦里,于实际?
陈滢不肯定那一刻他面上的神情,是难过、遗憾、哀痛还是……活力。
他与康王有血海深仇,现在,康王余孽终是毁灭,他大仇得报,表情自是荡漾。
她像站在极远之处,俯瞰脚下的阿谁本身,可掌中温热的触感、鼻端温热的气味,却无不在提示着她,她正与他在一起。
“侯爷,郎将军在找您。”那兵卒道。
陈滢“嗯”了一声,仍旧抬眸望他,本来有些迷离的眸光,已于刹时转作腐败。
而再细看,他的穿着、神采以及行动,无不天然地保持在一个符合标准的度内,未几很多,方才好。
停一息,他减轻语气,面色更是凝重到近乎庄严:“我如许说,并不但仅因为你我的婚约,而是因为……”
元嘉帝当晚便颁下一道密旨,着裴恕全权措置此案,并急调裴家军进京协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