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巨狼近在天涯,伸开血腥的嘴,元烈都能看到狼嘴里,那锯齿一样锋利的狼牙!
借着微小的天光看清了上面的几行小字,她神采大变,一言不发地飞身上马。枣红马收回畅快的嘶鸣,高高地举起前蹄。岳绮云轻叱一声,双膝一磕马腹,枣红马如离弦之箭奔驰而去。
岳绮云蹭地站了起来,对着狼群张望的方向打了一个呼哨。
元烈跟着胯下骏马的倒地,也有力地滚落马鞍,染血的手臂,再也掌控不住掌中的弯刀。“呛啷”一声,沾满狼血的长刀甩飞了出去。
“嘶――!”骏马长嘶,千里驹的肚腹,在狼群轮番的进犯下,血流成河。它高抬起铁蹄,踢翻了一头强健的公狼后,轰然倒地。
灭亡近在面前,二十二岁的生命即将结束。他没有惊骇,只要无尽的遗憾――他的草原啊!
素白的手在落日余晖中闲逛,投在草地上一片迷蒙混乱的碎影,而缠绕在手腕上的铜铃又收回清脆动听的声音。
“哎――!”元烈终究放弃了抵当,看来本身也和三十多个侍从一样,终究难逃葬身狼吻的了局。
当元烈再次展开眼睛,面前是一片深蓝色的天空,另有那敞亮月色下,一个娇美的,梳着两条长辫的女人。
幕野茫茫。
“嗷呜――!”穿透力极强的狼嚎,响彻在傍晚的草原。
仿佛是遭到某种勾引,本来处于战役状况的头狼,脊背上坚固的毛发平顺了下来,它谨慎地靠近,嘴里收回密切的“呜呜”声,终究臣服在那被银色铠甲包裹的女子脚下。
……
“嗷呜――!”落日下,体型魁伟的头狼对着残阳收回一声悠远的嚎叫。
“哗铃铃……”铜铃声持续地响着,只是一会儿的工夫,头狼停止了嘶吼,青灰色的狼眼中,残暴尽去,反而显出了一丝苍茫。
“嗷呜――!”恋恋不舍地看着黑暗中流矢般的背影,狼群发作声声长嚎。看都不看血肉恍惚的外族男人,向草原的深处飞奔而去。
“咯咯咯……”马背上的骑士收回愉悦的笑声,如夏季山涧的泉水,带着难以顺从的清冷温和。
银色身影健旺地跃上马背,大剌剌地坐在地上,冲着最凶恶的头狼招手。
汩汩的鲜血遮住了元烈的视野,透过黏稠的赤色,元烈只来得及看到银色铠甲的一角,就在那婉转的铃声中,落空了知觉。
夜空中,玄色的鹰隼如流星一样疾飞而至,在狼群的上空回旋了一圈儿,精确地落在了锤叠着云纹的银色披膊上。
“咴――!”骏马的嘶鸣声高耸地响起,哒哒的马蹄声里,还异化着串串诡异的脆响。
“嚯,好大的块头!”庞大的狼头蹭动手腕上的铃铛,岳绮云抚摩着头狼有些刺手的外相,由衷地赞叹。灵动的声音,如同落入玉盘中的珠子。
彻夜月圆,繁星漫天。
头狼趴卧在岳绮云的身边,耷拉着带着血腥的舌头,大口大口地喘气,而看向她的目光里,倒是虔诚而温驯。
落日的余晖,落在顿时骑士的战袍上,银色的盔甲被映托得殷红如血。
“嗷呜――!”
枣红色的骏马突入狼群,冲天的煞气并没有让马儿害怕,反而用傲视的眼神,扫视着围拢在四周,那些伏地呲牙的狼。
狼爪划下,落在金属的铠甲上,收回刺耳的“吱嘎”声。
夜幕低垂,夜晚的风吹动着半人高的青草,上百只草原狼或坐或卧地围在岳绮云的身边,收起了残暴的虎伥,和顺如犬。
鹰鸣破空而来,狼群整齐地把头转向同一个方向,狼眼闪着绿光,有如点点鬼火。
岳绮云解下捆绑在鹰隼脚踝上的小竹筒,抽出内里的锦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