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天然明白。”一提到纳兰默,我心下便是一片凄然。但是被衿娘一番提示倒也好了很多。到底是悲伤难太久了,多少淡了些。我见她不再说话,便一转话锋径直奉告她我此行的目标。“前儿个我去见了太后,听她念叨了几句。左不过是皇兄如此后宫妃嫔太少,太后存了选秀的动机。又见后位空悬,内心就存了意。但到底我也只是皇兄的mm,纵有掌管后宫之权,又怎可等闲提及选秀之事。”
我不睬会冉嫔,径直走到衿娘身前抬手虚扶她起家。“本宫倒记得常在甚是喜好花酒,先前从翠竹山庄带返来的几坛桃花酒还没开盖,今儿个气候好便给你带来两坛。”
“多日未见,嫂嫂倒是肥胖了很多。”
我也不欲叫她起家,只是绕过她径直走进子衿阁里。未曾想满院的杏花还不敷以表现仆人的精美心机,这子衿阁内更是书香满屋,氛围中满盈着生果清爽的香气和文墨的气味。窗边放着一只琉璃花樽,上头插着几株桃花。内屋与外屋之间隔着一席珠帘,但倒是用最简朴不过的散珠串成,巧的是每颗散珠都雕镂成各种花的模样,走近竟闻到了几股花香,仿若百花尽在面前
我初见衿娘是在四年前,三皇子府。
厥后我独往翠竹山庄,这三年间都以卧病疗养居之,以是甚少有人晓得我去往何方。临行前,衿娘来送我。当时她已身怀六甲,但听闻她在府中过得一点都不好,受尽架空。
“另有,既然是为太后的身材着想,这经籍和香料天然不能假以别人之手,便劳烦冉嫔亲身做好送往各处。为了冉嫔能放心为太后祈福,接下来的一个月便让外务府将绿头牌撤下来,不必到御前服侍了。”
我天然晓得这些东西对于冉嫔而言样样都是好的,但也一定未曾有过。只不过这么多好东西加在一块,饶是她也不免眼红,何况是赠与她最最瞧不上眼的衿娘。我心下虽是如许打量着,但是脸上的笑还是没有变,转头跟着衿娘说着话。“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前些日子皇兄赏了很多好东西,本宫也是借花献佛罢了。到底还是要你喜好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我好不轻易返来,天然是要去与她好好叙叙话。除了有求于她外,我到底还是非常感念她当日为我讨情的情分。
我伸手接过茶,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确切是好东西,看模样皇兄非常宠你。坐下吧,也别总拘着礼了。”
此事风头渐淡以后,我便寻了个探病的由头缠着父皇许我出宫。实在我更猎奇的是甚么样的女子能让几近被说成不近女色的三皇兄不顾统统都要迎娶进门。我是从小偷看惯了红拂女之类的义姬之事,以是也不免在相见之前便把衿娘和红拂女一流归在一处。
她向我福了福身,拦住了我的来路。“公主现在但是想到御书房求皇上饶过三皇子?”
听闻我提到孩子,衿娘的脸上化开了一抹浓浓的甜笑,溢满了即将为人母的欢乐。“夫君非常喜好这个孩子呢。我倒只盼是个女儿,无忧无争安然平生。倒是公主此番拜别,身边唯有嫣儿一人服侍,万事千万谨慎谨慎,保全本身。”
大事已经商谈完了,接下去便不再提及此事。我与衿娘坐在窗边,又命人开了一丝小缝,两人身上皆染就一层薄薄的日光,就如许相对而坐,闲话家常。
刚到子衿殿还未出来,便听闻里头传来了令人不悦的声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我想起衿娘所住的处所叫子衿阁,便兀自念出了诗经里的《子衿》,想起纳兰默,俄然心下也就柔嫩了很多。“你现在是皇兄的侍妾了,虽是没名没分,但到底也要顾及皇兄的脸面,便无需再自称为奴了。你既好诗书,可有偏疼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