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歇得早,现在已各自出宫了,只要皇上一人在御书房。”
我屈身向着皇兄施礼,复道;“臣妹给皇兄存候。”
皇兄端起茶杯,用杯盖拨了拨茶水上浮着的茶叶,抿了一口,道:“温度适合,入口甜美,入喉留不足香。你烹茶的本领确切不错。”
“臣妹受些委曲也就罢了,只是不幸了熹昭仪被冉嫔下药毒害腹中胎儿,现在又饱受梦魇之苦。”
如此几次,韩萱和衿娘见我还算看得开,便舒心了多少。
衿娘奉告我此事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矜持笑了出来,不顾外人如何看我,我只笑喊道;“看模样天象也给不了易先生救治琬昭仪的药方,不过佛道本为一家,那就只能求求菩萨能不能给易先生一线朝气。”
“朕还不饿,你来替朕看看这封奏折。”皇兄头也没抬,递给我一篇奏折。
彼时嫣儿和锦兰伴随我在内殿坐着,我虽内心苦楚悲楚不已,但到底没有透暴露来,只嫌弃外头闹得慌,命人去将门窗关上便待在内殿练会字悄悄心。
而此事并未就此停歇,熹昭仪被册封以后三日内病情便有所好转。朝臣借此纷繁上奏圣听,打消易哲另立钦天监使。
我走畴昔,伸手碰了一下茶杯,道:“皇兄的茶凉了,臣妹为您再换一杯。”说罢便将茶杯拿起来,走到劈面的小桌子上尽数倒掉,重新烹一壶热水,将茶杯重新烫过一遍,再将取了些许茶叶放在茶杯中,泡入热水,过滤掉第一遍,复再倒入半杯热水,又用煮过的温水倒入满杯,盖上杯盖,方端到皇兄的案边。
身后,冉嫔发了疯普通扑向我,但毕竟抵不过我身后的御林军。她的声音跟着我走进养心殿后逐步弱了下去,最后化作一声散尽满身力量的呼啸响彻宫苑。
康福在门口远远见着是我来了,从速小跑过来向我施礼,道:“主子这就出来禀告皇上。”
最后,皇上在养心殿奥妙召见了易哲,扣问解法。不过两日,养心殿那边便出了旨意,一时候成批的御林军赶到晨光宫,将全部晨光宫紧紧围住,不准任何人收支,只面上说是要我好生涵养身材。
我内心的恶毒再一次涌上来,在嘴角化成一抹阴翳的嘲笑。“易先生的忠心天下皆知,本宫不过是平白多嘴一句罢了。皇兄在里甲等着呢,本宫便不打搅易先生上表忠心的好时候了。”
我心下悔怨得如同吃了一斤黄连,脑筋里敏捷搜刮着不成改名的启事,尽力压住狠恶跳动的心,屈膝跪下道:“臣妹是想,翠竹山庄夙来以美竹闻名,既然满园翠竹还是,何必劳烦外务府多行一举。到底名字不过是代号,如何称呼也无妨,今后臣妹住出来,翠竹山庄便与温府无异,不会与任何前尘旧事挂钩。”
因着我被禁足的原因,而成昭仪又梦魇缠身,故而打理韩萱立后之事便落到了冉嫔的身上。衿娘和韩萱倒是来看过几次,不过外头御林军挡着他们也没法出去。幸亏我御下刻薄,又曾与过御林军首级潘陆海一些照顾,故而他们也不大难堪于我。我们便隔着门闲话上几句,就各自散了。
“回公主的话,纵是天象有变,臣也只能回皇上的话。”
待他走后,我收起嘴角的嘲笑,换而为阴沉,叮嘱嫣儿道:“派人好生盯着这小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回本宫。”
皇兄昂首盯着我看,目光如炬,仿佛有一把利刃藏在眼里要把我刺穿,看得我心下一颤。仿若隔世,皇兄眼里的刺探渐渐被埋没起来,化为安静。他将眼神移开,把奏折随便扔在桌上,语气平平无奇地对我说;“你既不肯,那便罢了。朕也看得乏了,非论朝政,我们便来谈谈家事吧。”